可是自從老國公去世後,家中子弟後繼無人,賈興茂一心鑽營想走偏門,其他兄弟貪圖享樂更是庸碌。
多年之前,賈興茂組了個酒局,他醉酒之下一時興起,用女子軀體作為盛放菜品的工具,供賓客們採擷取樂,
以此討好上司和同僚。
如此荒唐行徑,竟引起了不少達官貴人爭相模仿,在京中引起波瀾,最終傳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陛下一怒之下,賈興茂的官職就被罷黜了,徒留一個國公爺的爵位,並且放話賈興茂此生不能入朝為官。
賈興茂消沉了一陣子,自覺前程無望,更加沉迷於酒色歡場,還熱衷於繁衍子嗣。
他有十幾房妾室和數不盡的通房,共生有二十三個子嗣,這還不算夭折沒長大的,算上的話得有二十六個。
賈興茂簡直就是把開枝散葉奉為人生一大目標,
沒了俸祿,花銷還越來越大,所以這國公府的帳也就越來越虧空了,
慕容曼珺這國公夫人做的是焦頭爛額,
不過她依舊傲慢如公雞,因為她家有國公的爵位,而且生了二子二女。
從前她總嘲諷謝家門第小,嘲笑慕容雲湘一肚子女胎,可是現在風水輪流轉,
慕容雲湘成了三品忠毅郡夫人,分離多年的兒子也回到身邊,有錢有閒。
想必慕容曼珺的心裡也是不好受。
「這就是被人偷換了的晟表弟?聽說你那養父養母,一個是瘸子,一個是村婦來的,都是粗鄙不堪之人,晟表弟被他們教導多年,上過學嗎?識得幾個字?」
賈政帆臉上笑著,可是那眼中的鄙夷之色藏也不藏。
他是賈家嫡長子,也就是下一任的爵位繼承人,所以向來眼高於頂。
「晟表弟自小就在百川書院讀書,怎麼會不認字?這就不勞你們操心了!」
慕容嘉楹護著謝晟。
「縱使上過學,那也墜入塵泥多年,和四姨母生疏了,晟哥兒,你現在是和養父母親呢,還是和四姨母更親近一些?」
說話之人是賈文靜,她長著一張尖酸刻薄的臉,這話問得不懷好意。
不等對方說話,賈文靜自顧自又說:
「應該是和四姨母更親近吧,養育之恩算個什麼?有錢就是爹,養父母無能,跟著他們能有什麼前程,自然得好好抱著金大腿嘍,
可憐你那養父母啊,辛苦養育你多年,最終落了個受罰的下場,聽說你養母還被休了?嘖嘖,命苦啊命苦。」
說罷,賈文靜嗤笑出聲,眉梢眼角儘是輕視之態。
一旁的賈文祺向謝晟投以歉疚的眼神,然後扯了扯賈政帆和賈文靜,勸道:
「大哥,四姐,你們都別說了,他也是我們的表親,讓四姨母知道了多不好。」
賈文靜揚手躲開,「怕什麼?我還怯她不成?」
慕容嘉楹氣極,憋得臉都紅了,他們嫡出一脈的人總是這樣,個個用下巴尖看人。
蕭竹直接擼袖子,「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抽你?把臉伸過來!」
賈文靜嚇了一跳,
「你怎麼能打女人呢?太沒有君子之風了,你這男人中的敗類。」
「我看你才像敗類!」
眼看著蕭竹就要一記飛腿踢上去,謝晟眼疾手快將他抱住,生怕他闖出禍來。
「沒事,幾句難聽的話而已,我當沒聽見就是了,別為了我惹麻煩。我們還是儘快去找長姐吧,這才是最要緊的。」
在大房多年,謝晟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隱忍,長姐突然走散,他無心跟別人爭執口舌長短。
「不行,我非得扇她。」
而蕭竹是一貫不會受氣的性子,她作勢還要去,卻被一直纖纖玉手按住了,
轉頭看去,是一個戴著灰狼面具的女子。
「長姐?」
謝晟面露驚喜,他認得她的衣裳。
謝錦姩揭下面具,
「政表哥還有心思逛燈會、管別人的閒事?你屢考屢敗,這般年紀連個童生都沒考過,
我弟弟去年就考過了童生,我若是你,早就羞得回家埋頭苦學去,哪還有臉出門呢?」
「你!」
賈政帆臉色難看。
謝錦姩嘴角淡揚,又望向那滿臉刻薄的賈文靜,
「靜表妹好教養啊,光天化日之下,同情起偷別人孩子的人販子來了?你若是同情他們,怎麼不收拾了行裝去磕個頭,給他們做孝女去?反正你們賈家就屬孩子多,缺你個也沒什麼。」
聽到這話,慕容嘉楹忍了又忍,還是沒憋住笑。
她也太會找痛點諷刺了,賈姑丈家裡二十多個孩子,確實是多,出了名的多。
「謝錦姩!你如此刻薄,牙尖嘴利,信不信我告訴母親,讓外祖父和外祖母替我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