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驚世駭俗的一件事,怪不得錦姩會和郡王同行路過虔城,原來是從相思國回來的。
安靖郡王的膽子這麼大,居然敢逼陛下更改律法?
慕容雲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不能說,萬萬不能傳出去!華姐兒,謙哥兒,你們記住了,我們是來了京城才見到你們表姐的,咬死了一句不能泄露。
如果沒有錦姩,我們早就下獄等著被砍頭了,哪有來京城安然度日的福氣?人要懂感恩,知道嗎!」
盧傲華和盧謙君重重點頭,深深烙進心裡。
謝錦姩眸光動了動,心裡五味雜陳。
「母親,讓人給外祖母和二舅舅送信吧,讓他們來家裡,也見見七姨母,我們一家人該吃一頓團圓飯。」
「對對對,我見了你們一高興忘了這茬,李媽媽,快叫人去伯爵府送信去。」慕容氏連忙吩咐。
「哎!」李媽媽趕緊吩咐人去了。
慕容氏想起伯爵府的事,說:
「七妹,你還不知道,伯爵府出事了,虔城的事情牽扯到父親和大哥,他們纏我許久,讓我去慶王府求情,可我生氣不願去,
他們暗地裡扶持西曹,還任由那盧勇興苛待髮妻,瞞了我們這麼多年,母親聽了哭得整宿整宿睡不著,二哥也氣得直發抖……」
聞言,慕容雲珊的心疼如刀絞,眼淚又是洶湧而來。
盧傲華和盧謙君也知道了,原來外祖母真的是心疼母親的,舅舅和姨母也心疼母親,他們不是不管,只是不知道。
他們從沒體會過這種被親人惦念的滋味,所以也很想見見外祖母。
「那現在怎麼樣了?」謝錦姩追問。
「你外祖父還是有些本事的,他到處奔波周旋,下獄倒是沒有,反正目前是急得直上火,案子沒那麼快審完,且看以後吧。」慕容氏說。
這時候,謝晟急忙跑來了,
「長姐!你回來了長姐!」
謝錦姩站起來,目光驚喜,
「半年不見,晟哥兒大變模樣了,長高了,也帥氣些了。」
原來謝晟是比她高,但是現在更高了,謝錦姩得仰著頭看他。
這個年紀的少年,個頭竄的就是快,隔一陣兒不見就變個樣子。
謝晟眼睛都紅了,
「長姐也變了……」
盧傲華只看到一個清俊玉貌的錦衣少年跑了來,他眉眼含笑,漫天星辰都好似入了他的眸子,
那一刻,她的心臟忽然砰砰連跳了兩下,心裡湧出一股異樣情緒。
「快來,見過你七姨母,還有你的表弟表妹。」慕容氏說。
「七姨母好,表弟表妹,安好。」謝晟依禮稱呼。
慕容雲珊頗為驚訝,
「四姐什麼時候添了個哥兒,都長這麼大了,螢姐兒呢?」
慕容氏表情一滯,她妹妹還不知道大房偷換孩子的事情,
「這事又說來話長了,回頭再告訴你,反正晟哥兒是我兒,算起來只比你家華姐兒大兩個月。」
盧傲華怯生生地喊:
「表哥好~」
「表哥好。」這是盧謙君喊的。
剛才派人去叫謝晟的時候,也有人去給春桃和春柳傳話了,她們已經回到謝家,仍然在謝錦姩出嫁前的院子住著,
春桃和春柳也跑了來,抱著謝錦姩姑娘姑娘地直哭,謝錦姩安撫了好一會兒。
聊了許久,伯爵府的馬車終於到了。
待到外祖母和二舅舅他們進了門,又是好一陣的抱頭痛哭,幾人嗚嗚咽咽地訴說著多年思念之情,
外祖母幾乎哭啞了嗓子,珊兒是她最小的女兒,受寵長大,遠嫁出去受了十幾年的苦楚,她還毫不知情。
心裡能不疼嗎?
慕容雲珊也哭得厲害,看到滿頭白髮的母親,她哭得幾乎快走不動路。
連謝錦姩也被惹得哭了好幾場。
慕容雲珊像是倒豆子一樣,傾訴多年苦楚,從盧勇興的態度大變,到曹潔的入門,以及種種排擠苛待,還有盧謙君被陷害斷腿,小小年紀就前程盡毀,一樁樁一件件,聽著就讓人絕望……
她像是一個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女孩,哭著撲進母親的懷裡尋求安慰。
盧傲華看母親如此,亦是泣不成聲,原來母親一直強撐,在外祖母面前是這般孩子模樣。
越是聽著,曹老太君就越恨老爵爺,慕容氏更堅定隔岸觀火的想法,王老太君死得好,大哥的心腸如此歹毒,合該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