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于氏乃前朝國子監祭酒的孫女,出嫁時嫁妝也不少,于氏手中肯定也有不少好東西。
于氏的嫁妝先不提,只孫潯手中擺在明面上的這些宅子鋪子,加一塊兒至少值一萬兩銀子,孫家心動的人不少。
原來孫家想給孫潯選個承嗣之人,擺在明面上的說辭是說看中他的學識,希望他能教養一兩個成才的孫家子弟出來,支撐起孫家的門庭。
孫潯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等他們夫妻回來後才發現,事情並非如此。
清明節祭祖那日,有個寡婦帶著兩個兒子當著族人的面求到他們夫妻面前,求他們夫妻收了那兩個孩子,給兩個孩子一條生路。
這話還沒落地,圍觀的族人就罵了起來,說那寡婦家中明明還有十幾畝地,族中對他們家頗多照顧,哪裡就過不下去了。
族人們指責寡婦貪求孫潯家的財產,為此連夫家的香火都要給斷了,罵那寡婦貪得無厭。
那寡婦被人如此戳脊梁骨,哪裡還忍得住,就跟人對罵起來,都在算計人家財,他們難道是什麼好東西了?
「事情怎麼收尾的?」
梅長湖氣得臉色鐵青,若不是還在孫家村,要顧及師兄師嫂的面子,梅長湖真想衝出去大罵一場。
于氏冷笑:「怎麼收尾?孫家族長事後來賠罪,扮好人,說他年紀大了沒管好族中小輩,叫我們夫妻別往心裡去,原諒他一回。」
林氏皺眉,孫家這些年竟然變成這樣了,也太不像樣了。
漁娘:「師娘,那承嗣的孩子還選嗎?」
「承嗣的孩子不選了,這次你先生答應族裡帶兩個還行回去教一教,教得出來最好,教不出來也就罷了。左右我家也不欠孫家什麼。」
于氏說最後一句話時牙都咬緊了,這話明顯是說給師父聽的,漁娘抬眼看師父。
孫潯苦笑一聲:「你別動氣,咱們夫妻互相扶持了大半輩子,在我心裡,你比孫家全族都來得重要,你若是把身子氣壞了,該叫我心疼了。」
「哼,你趕緊把事情處理好回南溪縣去,留在孫家這些日子,沒有一日不叫我生氣。」
于氏已經算是看得開的人了,但任憑誰知道外頭的一群人盼著你死好占你的財產,你也高興不起來。
梅長湖:「師兄可有人選了?」
孫潯點點頭:「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我考教過了,兩個都還算聰明,以後若是讀書勤奮些,考個舉人應該不難。」
至於考進士,就算他肯教,他們也需格外努力才有可能。
「以後真不從孫家選孩子承嗣了?」梅長湖覺得孫家不會善罷甘休。
孫潯溫和的目光落在漁娘身上:「沒有承嗣之人也不怕,左右有漁娘給我和她師娘摔盆送終。」
漁娘笑了起來:「您放心,等您和師娘沒了,我肯定風風光光送你們入土,再把你們倆葬到一塊兒,跟我爹娘挨得近近的。到時候呀,有我爹娘一縷香火,肯定也少不了您和師娘的。」
梅長湖忍不住笑罵一句:「你的孝心好好留著吧,我們還年輕著,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麼。」
漁娘親熱地靠著師娘肩膀,振振有辭地反駁她爹:「怎麼就不能說了?人嘛,哪有不死的,早做好了準備,到那一天時從從容容走完一生,不也挺好的嘛。」
「好了,長湖就別說漁娘,我瞧她說得挺對。人終有一死,不過死之前,咱們每日都要過得開心,才不枉費來這世上一趟。」孫潯十分滿意漁娘的話。
梅長湖不高興了:「好哇,你們師徒湊一塊兒,來指責我來了。師兄,我剛才可是幫你說話。」
林氏和于氏都大笑起來,孫潯也忍不住笑。
人就該多笑,多笑好呀,念頭通達了,身心舒暢了,整個人精神頭都好起來了。
下午,漁娘見到了師父選中的兩個孫家小輩,一個名叫孫允,年十七,他是孫家族長的二孫子,聽說幾年前中了童生。
一個名叫孫平,年八歲,親爹死了母親改嫁,原來家中還有個祖父,去年冬天也沒了,如今跟著早就分家了的大伯過日子。
只看兩人穿著,孫允一身青色細棉長袍,腰間掛著絲綢繡蘭草的香囊,手中握著摺扇,做學子打扮。孫平則是一身洗到掉色的黑色土布衣裳,鞋子破了個洞,用稻草勉強堵著。
「孫平見過梅小姐。」
孫平給漁娘見禮,暗黃的一張小臉蛋上,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看就是長期餓著沒吃飽飯的模樣。
孫平比二郎大兩歲,看他說話做事,倒跟孫允這個十七歲的人差不離。
漁娘對兩人笑道:「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你們若是不介意,可叫我一聲師姐,不用如此見外叫我梅小姐。」
孫平內心忐忑,乖乖地又喊了一聲師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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