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肖宇坤驚叫起來,「這怎麼可能呢?」
「就算資金充足起碼也得五日的時間!」
穆月見他的模樣嘆了口氣,低聲道:「戒了五仙散,我再幫你一次。」
肖宇坤露在外面的那隻渾濁的眼睛轉了一轉,討好一般「嘿嘿」笑了兩聲,端正了身體,「那少吸一點行不行,每日就一勺?」
穆月氣道:「那我先走了。」
「誒誒誒」,肖宇坤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要去拉穆月的衣袖,「阿月,你別走啊,我是有苦衷的。」
穆月一把甩開他的手,氣而轉身,「我不知道什麼苦衷一定要抽五仙散才能解決。」
「阿月,你看我」
肖宇坤說著撩開了用頭髮遮住的另半邊臉,原本該是眼睛的位置,打著褶的眼皮鬆松垮垮地趴在上面。凹進去的位置,很明顯少了什麼。
他又伸出右手,只見原本食指的位置也完全消失,留下了一個皮肉剛剛長好的粉色骨窩。
穆月大驚失色,連忙走上前去仔細查看,一邊看一邊問:「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的事?」
肖宇坤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向後一倒癱坐回原本的椅子,捂著瞎了的那隻眼睛,痛苦道:「那日去參加王海潮喪禮,我和母后計劃好逼婚沈家那死丫頭,誰知後來被她反將了一軍,禁足不說,回來的路上不知是誰,敲了兩下我的窗戶,我一開車窗,之
後的事便都不知道了,等到了東宮,車夫見我遲遲不下車沒有回應,打開門查看的那會,我的手指和眼睛就沒了。」
穆月臉上的怒火散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向他,「怎麼還有這種事?梁帝他知道了嗎?」
「還沒」,肖宇坤一扯嘴角露出個苦笑,「原本涼州那事老頭子就記了我一筆,要不是看在王家曾經輔佐他登記有功的份上,我這個太子的位子都要保不住,要是讓他知道我如今的模樣,說不定肖宇清還就真的贏了。」
「起碼他是個健全的皇子。」
穆月將手裡的象牙菸斗往桌上一擱,「哐當」一聲響。
「眼下我這共有六十七萬兩銀子,我各方打聽過了,按照安置屋現在的進度,投進去的話五日內就能完工,你只要跟陛下說情,寬限幾日……」
「呵」
肖宇坤突然冷笑出聲打斷,拿起桌上還未燃盡的菸斗猛吸了一口,往穆月的方向吐了口白煙,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得像個鬼,「阿月啊,阿月,這麼多年你還是只會守著你那堆破書,逾矩一點都不行。」
穆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不只是肖宇坤,連穆老爺子爺子也說他聰明倒是聰明,但是人未免太死板了些,做事想狠卻又不能狠到底,總想留餘地。
「你的錢呢,我就先收下了」,肖宇坤將手一伸,湊到他眼前,「至於陛下那邊能不能行,這法子管不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穆月看著他吊兒郎當的臉,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想到當前形式,他除了自己已經無人可信,便安慰是自己想多了,拿出了放在衣襟里的一沓銀票。
「這錢,是我抵押了亡母的遺物換來的」,穆月生怕他花的大手大腳,緩緩開口道:「等礦山那邊出貨以後,得還給我,我好去贖回來。」
「知道了」
肖宇坤滿眼都是銀票,其實根本沒聽清穆月說的什麼。
他總是這樣,跟個老頭一樣在耳旁喋喋不休,和他去世的爹一樣煩人。
要不是看在他爹曾經教過自己,又得母后器重,他會願意理這個木頭?
穆月一走,肖宇坤身後的書架就轉了過來,靜虛和尚拿著根紫金法杖從密道里走了出來,朝煙霧繚繞里的肖宇坤躬身行了一禮,笑眯眯道:「殿下吩咐的事,秦柱廉已經答應了。」
「是麼!」,肖宇坤單眼放光地站起身,腳步虛浮地走向老和尚,「你說肖宇清他也沒了眼睛?」
「沒了沒了」,老和尚走上前虛扶著他,臉上的褶子都笑得炸開,「給他留了一隻眼睛,一隻耳朵,一隻手和一條腿。」
「那他現在只算半個人?」,肖宇坤臉上的笑容堪稱怪異,由於一隻眼睛看不見,他笑起來嘴也下意識的只用一邊力,導致整張臉扭曲得厲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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