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記仇。
並且還是那種很陰險的,現在記住了,會在你最痛苦的時候給你來上一刀的性格。
所以哪怕聽到景晨因為心情不爽而說出來的話時,景曇也只是敢在心裡說說:「景問箏,你拿我撒氣?」,而實際上卻是露出近乎諂媚的笑容來,在看到景晨不為所動之後,她露出哀求的神情來。
景晨無動於衷。
她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她現在面上說著好話,心裡一定在罵她。
「姐,好姐姐。你就放過我吧,咱倆酒量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一口倒的事跡已經被家裡人嘲笑了三十來年了,不能讓紀殷也嘲笑了吧?」景曇面色十分可憐,試圖用姐妹親情感化景晨。
可是景晨是什麼樣的人,她的個性遠比展現出來的更要強硬,所做決定的事情根本不容更改。
景曇苦著一張臉,景晨面無表情。
這兩姐妹進來的時候,已經入座的三個人面色皆是一愣。
紀殷還是第一次參與和景晨的私人酒局,她看了看景晨,又看了看和景晨有幾分相似的景曇,衝著莊亦清挑了下眉頭,想要從她的口中聽到些許這兩姐妹的事情。
很可惜,莊亦清在看到姐姐們的瞬間,就站起了身,根本沒有看到紀殷看向她的眼神。
「呦,吵架了?」莊亦清開了瓶景晨喜歡的蘇格蘭威士忌,毫不客氣地倒了半杯後,遞給了景晨。目光從景曇臉上略過的時候,敏銳地捕捉到了苦澀的神情之下的無奈。
「沒有,我今天心情不好,懟了阿曇幾句。」景晨往杯子裡面又加了幾個冰塊,而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紀殷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眼睛瞪大。
收購的時候,甲乙雙方接觸時,她和景晨不是沒有吃過飯,也不是沒有按照C國人的習俗搞個酒局什麼的。可全程都是JPM的那個董事在喝酒,而景晨則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原位,滴酒不沾。
原以為景晨的酒量不太好,卻沒想到,這傢伙上來就能直接將威士忌一口喝完。
「儂也曉得是勒拉戇我啊?」景曇驚訝的點不在於景晨一口喝完那麼多酒,而是,她居然主動承認了自己懟人?!
景晨瞥了眼景曇,收回視線時,哪怕最是不了解她的紀殷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嫌棄。她說:「儂戇兮兮額。」
景曇深吸一口氣,她面上露出假笑,拿起了桌上唯一可以被稱為低度數的HighBall,淺淺地喝了一口。
姐妹兩個一個將高度數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另外一個小心翼翼地淺淺地喝著highball。
怎麼說不是一種反差呢?
苦兮兮的威士忌味道過分濃烈,迫使景曇不得不從冰桶裡面夾了幾個冰塊出來,放入口中。
「你們兩個別講申城話啊!照顧一下聽不懂的人好伐?」莊亦清見這兩姐妹馬上就要用申城話對噴了,連忙出聲提議她們用通用語言來說話。
紀殷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她從沒想到自己能夠看到景晨私下這般模樣。原來在面對親近的人時,景晨是這幅模樣的嗎?
有意思。
「那麼看問箏做什麼?看上她了?」莊亦清坐在紀殷的身邊,察覺到了她目光中的興味後,側著身,打趣著詢問,面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來。
「沒見過景總這幅模樣,覺得很有意思。」紀殷望著莊亦清,語氣十分坦然,似乎並不在意她的打趣。
莊亦清話音出現時,景家兩姐妹的目光就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聽到紀殷的回答,景晨輕笑一聲,她翹起腿,身子微微向前,目光直愣愣地向著莊亦清遞了過來,她沉聲問道:「亦清,你這麼關注紀殷做什麼,看上她了?」
幾人表露出些許意外,今天的景晨攻擊力有點強啊。
這心情得是差成了什麼樣子?
沒錯,景晨這種人就是最討厭的那種人。但她心情不好的事情,身為親人的她們沒有一個會被放過,在場的幾個人中,也就安舒訫因為長期和她處於工作模式,能夠免遭荼毒。
最慘的就是景曇了。
天知道景晨心情不好的時候,遇神殺神的懟人功力有多麼可怕。
幾人都不想和這樣的景晨硬碰硬,除了紀殷外,其他三人十分默契地端起酒杯、乾杯、飲酒,一氣呵成。
「景總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太好。」雖然被問的是莊亦清,但紀殷還是將話題拿了過來,主動詢問景晨的狀態。
聽了紀殷的問話,景晨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笑容來。
容貌清冷的人露出笑容,常常會被世人冠以美好純潔的意境。但這類人中肯定是不包括現在的景晨,因為她現在的笑容,屬實算不上美好,更不要純潔了。
有的只是滿滿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