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明了。
滿滿當當各種各樣跟薛知恩有關的聯名、周邊、海報、棉花娃娃等塞進易苒的眼眶,最令她震驚的遠遠不止這些——
用夾子掛在天花板吊著好幾長串男人傷口的個角度照片,每一張背面都貼著受傷時間到痊癒時間,後面跟著一枚血淋淋的愛心。
密密麻麻的薛知恩海報牆上,掛著兩件衣服,一件是有些褶皺的舊睡裙,一件是病號服,這兩件也分別掛著牌子——
【第一次見知恩她穿的睡衣】
【第一照顧知恩她的病號服】
旁邊被各類周邊和奇怪標籤:【薛知恩的頭髮】、【薛知恩的指甲】、【薛知恩的……】之類的瓶子堆滿的桌面上有一個精緻的木盒,紅絲絨內膽里靜靜躺著一把閃著寒芒的尖頭菜刀。
旁邊仍然有記錄紙條——
【知恩用來殺我的刀~】
認真看,菜刀邊緣沾著血跡。
「……」
易苒只覺有什麼東西從後脊快速往上攀爬,全身發涼。
「你在這裡做什麼?」
易苒猛地回頭。
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易苒身後,深色的眼睛透不進一絲光,正冷沉沉地注視著她。
「隨便進別人房間,很沒有禮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易苒精神緊繃的弦驟然斷裂,胸腔振動,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終於得以扯動僵硬的雙腿,瘋了一樣往外跑。
齊宿被巨聲尖叫刺懵了一瞬。
隨便進別人的房間,還對別人大呼小叫,這也太沒禮貌了。
易苒被嚇壞了,她以為齊宿頂多算是個比較執著愛好的粉絲,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徹底魔怔的瘋子!
顧不上別的,易苒只想逃跑,剛打開門要往樓下沖,對面的門開了。
露出薛知恩那張極其不耐煩的冷臉:「在搞什麼?好吵。」
易苒看到她眼睛都瞪大了。
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她?
因為齊宿的緣故,易苒也投其所好追過她的動向,當時天天打卡超話、看她的比賽就是為了跟師哥有共同話題。
後來自己漸漸有些迷上她,說起來,怎麼也算得上半個薛粉了。
所以,不會錯的,面前這人就是那個屋子裡一切的原型。
薛知恩!!!
正好這時齊宿追上來,易苒立即害怕地往薛知恩那邊躲,看著他,想起她來的時候齊宿是從601出來的,再結合那個房間……
她臉色煞白:「師哥!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在這兒啊?她不是應該在國外嗎?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家對面?!」
沒等齊宿回答。
易苒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儘管自己怕得兩腿直打顫還堅持擋在薛知恩面前,淚珠子啪啪掉。
「師哥,你是不是做錯事了?你快去自首吧,我真的不想報警!」
她還不忘把薛知恩往裡推:「姐姐你先進去,你先進去,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你別怕……」
薛知恩看著這涕淚橫流抖得跟鵪鶉一樣本來要逃跑,卻突然緊緊擋在她身前的小姑娘,沉默地看向齊宿,眼神泛冷。
「你對她做什麼了?」
齊宿:「……?」
齊宿好委屈,整個人肉眼可見耷拉下來,他可以接受薛知恩凶他,但他不能接受薛知恩為了別人凶他。
憑什麼?
她們才剛見面而已啊!
齊宿眼見易苒就要往她懷裡鑽,瞬間破防了:「我什麼都沒做啊!!」
齊宿想上前扒拉開易苒,易苒嚇得直接跌到薛知恩懷裡,本能地抱住她的腰,恐懼地朝他喊。
「師哥,我爸了解我的所有行程我們要是出事了,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報警,到時候你也逃不掉!」
齊宿哪裡聽得進去她在嘟囔什麼,眼睛死死盯著她攬緊薛知恩腰肢的手臂,握在兩側的雙拳咯吱作響,眼瞼滲出猩紅。
誰讓她抱的?!
易苒第一次見齊宿這麼可怕的眼神,心想果然猜對了,倏地,把薛知恩抱得更緊了,鎖在知恩背後的手按在緊急呼叫上,大喊——
「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碰姐姐!!」
「……」
空氣一下子靜默了。
齊宿表情空白兩秒:「誰說……我要打人了?」
沒搞懂什麼情況的薛知恩感受身上女孩的輕顫,和護住她的決心,僵在兩邊的手停在半空許久,才落在她背上很輕地拍了拍,乾巴巴地說。
「沒有危險,你起來吧。」
她的話似有撫慰人心的魔力。
易苒一臉懵地鬆懈些手:「……啊?」
薛知恩比她高近半個頭,垂睨她滿是淚痕的臉頰,濡濕的剔透杏眼,剛想伸出手指幫她擦擦,一隻凸起青筋的大手擋住兩人交匯的目光。
齊宿咬著後槽牙,下頜硬挺著微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咱們先鬆開,慢、慢、說。」
齊宿要嫉妒瘋了。
她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