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河,「你好。」
那頭傳來小小的聲音:有聲音了。
緊接著聽筒里傳出辦公室行政溫柔的女聲,「先生你好,這裡是合致服裝,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好,我想找秦枂秦總,請轉接。」
「請問哪位?」
霍星河遲疑了,該怎麼介紹自己?
「東州大學霍星河,與秦總算是認識,麻煩讓他接個電話,或者告知我他的聯繫方式。」
「不好意思呢先生,秦總不在公司,我們內部聯繫只有短號,沒有他的聯繫方式,抱歉。有什麼事情您說,我會轉告。」
霍星河苦笑,就知道會這樣,哪裡會把領導的聯繫方式隨便給出去的,哪怕心裏面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期待。
「把我的聯繫方式交給他,柳樹村農場,你這麼說他就知道了。」「
「好的先生。」
行政禮貌地答應了下來,但徹底掛斷前,霍星河聽到那邊模糊的聲音說:有個人說什麼農場的,一定要找秦總,不會是神經吧?
更遠的聲音響應:現在詐騙可多了,聽聽就是了。
···
颱風過後連續晴朗的天氣,路邊種植的欒樹嗦嗦地向下掉落細碎的黃色小花,欒樹花開、始知一秋,早晚明顯寒涼,中午溫度依舊偏高。霍星河沒去食堂,他沿著主幹道一直走出學校,路邊的行道樹也從婉約的欒樹變成了蒼勁的梧桐。
在古城區外建起的老城區也成了東州市歷史中的一部分,兩車道的馬路已經不適應現代化城市的高速發展,車輛擁擠,道路兩側高大的梧桐樹冠相連,肥大油綠的葉片在風中輕輕搖擺,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在水泥路上投下點點光斑。
閒暇時學生們喜歡來這兒逛街,霍星河與年輕輕快的身影擦肩而過。
這條路四五百米長,走到底便是車水馬龍、高樓大廈。
新老城市間沒有豎起楚河漢界般鮮明的藩籬,而是由一條充滿懷舊風情的路緩慢過度。
霍星河推開了「一棵樹」咖啡館,不大的店鋪內充盈著咖啡的香氣,擦得鋥亮的玻璃展台里擺放著各色甜品。吧檯內忙著做咖啡的老闆看到霍星河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她說:「我們限量版咖啡師今天上線,接下來由他給大家做咖啡。」
老闆朝著霍星河使眼色,讓他快去洗手上崗。
本來只是想來咖啡館吃個午飯的霍星河,「……」
在老闆的催促下,認命地放下東西,認真洗手後從柜子里抽出屬於自己的淺咖色圍裙圍上,他替換了老闆的位置。
旁邊用於直播的手機屏幕上頓時刷起了密集的彈幕。
——帥哥咖啡師上線,今天蹲直播間真是沒錯
——又看不到臉,哪裡帥了
——就素就素,露出臉我才承認帥
——樓上的算盤珠子蹦我臉上了
做咖啡的直播是「一棵樹」咖啡館的額外收入來源,每天固定有一千多人收看,當霍星河來的時候人數還會有所上升,老闆很滿意。
當年十六歲剛上大學不久的少年推開店門時單薄的身影,一晃十來年過去,已經被高大挺拔的成熟內斂取代,老闆在心裏面感慨的時候默默加了個性感,肩寬腿長腰窄,她一個女性Alpha也想上手摸一摸肱二頭肌、肱三頭肌、胸肌、腰肌、臀肌……咳咳,只是單純的對人體結構感興趣,認真臉。
「你做外賣的單子,我做店內的,今天爆單了。」
霍星河已經開始動手,油柑美式、小青檸美式等等,打工人的怨氣快衝出外賣單了。
「其他人呢?」
「小何早晨上班的時候被狗攆,摔跤崴腳了,要休息幾天。小田裡面做蛋糕呢。旁邊寫字樓直接打電話過來點了五十杯冰美式,小王騎著小三輪送過去了。」老闆怨念十足地看了眼霍星河,幽幽地說:「我要做塊牌子立在門口,拒接二十杯以上的訂單,我剛才做得都快比美式苦了。」
「姐,直播呢。」
——沒事沒事,咱都是姐的家人
——知道姐的苦
——哈哈,被狗攆,下次請假我也這麼說
「你呢,咋有功夫臨幸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