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浠應下,立刻叫停,命人把我押去了馬場。我表面一臉屈辱,心裡已經開始放煙花了。成雅禾果然靠譜!就是不知道她用了什麼理由。
我刻意抗拒,走得磨磨唧唧,把路全都記在心。
成雅禾那邊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開始對我頤指氣使:「我要騎馬,你去牽一匹來。」
等牽了馬,她又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你挑的這匹馬太高了,我缺個上馬凳,跪下來,我踩著你上去。」
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看這場我們倆自相殘殺的羞辱。就像籠子外的人在看一對蛐蛐互相撕咬,高高在上又漫不經心。
我不肯跪,便有人來強按住我。我掙扎得更加厲害,在成雅禾上馬時狠狠摔了她一跤。
成雅禾氣急敗壞,把我撕扯起來就是一巴掌:「成婉君,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悄悄接過她趁機遞來的鐵絲藏在袖口,回嘴道:「這算哪門子敬酒?那換我敬你一杯,你來趴地上唄。」
17
我被重新關回房間是酉時,離字條上約定的時間只剩一個時辰。我跟成雅禾暫時見不到面,只能到時間趁亂去馬廄匯合。
來送飯的不是上回那個小女孩兒了,人走之後,我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次並沒有夾帶什麼私貨。
時間越來越近,我用鐵絲悄悄打開鎖鏈,把鏈子其中一端纏在手上。
當走水的呼喊聲傳來,的確引起了一陣騷亂,因為被點燃的地方離糧倉很近。
機不可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等了。現在太亂,人人趕著去救火,我門口只有兩個人守著。我衝出去將帳篷外的兩個守衛撂倒,一個是砸暈的,一個是勒暈的。
大概他們也想不到,禁錮我自由的鏈條,此刻成了我破開樊籠的武器。
天剛擦黑,只有遠處火光繚繞,我潛在夜色中,儘量避免與人遭遇。
靠近馬場時,我看到了成雅禾,她衣角帶血,一副跑脫了命的樣子。我無法想像她是怎麼逃出來的,但想必也不會比我容易多少。
馬廄這裡只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以及他的馬糞車。如無意外,留字條的應該就是他。事態緊急,老者什麼也沒解釋,只打開了馬糞車的蓋子。
根本來不及矯情,我倆一頭扎進馬糞車裡。但是在屎到淋頭的那一刻,我突然無比懷念曾經的棺材車。擠是擠了點兒,起碼不臭。噦!
不知道走了多遠,馬糞車突然被攔下。我著實沒有想到大越人竟然變態到連糞桶都要查,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不僅是嚇的,也是熏的。
蓋子剛被掀開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喊聲:「抓住她,就是她放的火,小丫頭片子,上次我就該把她打死!」
檢查的那個人就放下蓋子,揮了揮手放我們走。
糞車繼續走著,直到把刀刃刺入皮肉和小女孩兒微弱的呼救聲拋得越來越遠。只剩下老者的哽咽懸在我們頭頂,越來越清晰。
救我們的老人叫王錚,這個計劃制定得匆忙又倉促,粗陋到有人賠上了性命。卻又那麼細緻,連換洗的衣物都替我們準備好了。
王老把我們藏在家中,很客氣,也很周到,我們卻越來越不安:「送字條的那個小姑娘,她……」
「她叫喜兒,是個可憐娃。父母雙亡,小小年紀就被呼來喝去。」王老嘆了口氣,眼淚已經在打轉,「是我這把老骨頭沒用,連累了她。現在人死了,都沒法給娃收屍……」
我到現在都是懵的,久久不能回神。
她還那么小,我們只見過一面,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卻用自己的命救了我。
我自認為已經懂了很多感情,卻怎麼都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甘願為了一個陌生人去死呢?
「自從大越人占了峙城,就把峙城的南國人貶為奴隸。這裡明明是我們的家,卻到哪裡都低人一等。我們成了奴隸,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奴隸。奴隸就要沒日沒夜地做活,挨打,受欺負。喜兒她爹就是活活累死的。」=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