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老丞相拿起藍寧遠的考卷,先是小小的疑惑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妙啊,實在是妙。」
豐大人和蔡霈淵幾乎是同時,把手上的卷子放到案几上,走到阮老丞相身邊,伸長了脖子看了起來。
「祁國烹調賦。
祁國美食,源遠流長,玉衡稱冠,世界無雙,東有海味,西有山珍,南有瓜果,北有牛羊,色,香,味,形之藝,技法高超,絕倫美妙。
鹽為味之首,鮮為食之長,東門買彘骨,醢醬點橙薤,秦烹惟羊羹,隴饌有熊臘,雜鳩肉為之,連山覺筍香,莧實白如玉,,滑欲流匙香。
文人好雅聚,詩酒吟興發,百業同興繁,榮光添異彩,齒頰盡留香,半酣味猶長。」
豐大人看的臉都綠了,「孫院長,這是什麼狗屁文章?你竟然給了最高分?大家都知道,八股文文體有固定格式,由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八部分組成,講究的是兩股排比,對偶的文字。」
「對對對。」蔡霈淵接口道:「豐綦所寫文章,生財有大道,破題:蓋理才財者,得其道而自焉,承題:蓋務本節用,生財之道也。果能此道矣,國孰與不足乎?起講:且夫聚人曰財,國而無財,非其國矣;理財曰義,財而不義,非其財矣。」
「只看前三,就明明白白說明了,生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不能取,這後面還明明白白寫了,理財為經久謀國之計,而非一切權益之術可比也,然則有國家者豈必外本內末,而後財可聚也哉。……」
「呵呵。」一道清麗的女音響起,「蔡大人,這篇生財有大道,你確定真的是豐綦所寫?」
「蔡霈淵怒目以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神童就是神童,六七歲的年齡就能做出如此驚艷的文章,不但清楚如何理財,更知道何為大道,何為謀國之計,孫院長,寧遠的確比不過京城神童。」
「娘親,比文采我自然是比不過神童,我這個年齡就只知道吃喝玩樂,所寫的都是娘親帶著我四處遊玩,吃到過的美味佳肴。」
「不義之財不能取的道理我也懂,就是不太懂什麼是謀國之計,什麼是權益之術。」
豐綦不服氣,站起來反駁道:「藍寧遠,你自己讀書少就讀書少,我來給你解釋什麼是謀國之計,謀劃商量國事,必須要選拔能人,要通過長期考驗,選出值得信賴,經歷多,成熟穩重之人。」
「哇,豐綦,你好厲害,跟我一般大,就知道什麼是謀劃商量國事,什麼是經歷多成熟穩重之人,可這兩樣,你真的懂嗎?」藍寧遠一臉好奇的看著豐綦,「如果懂,你也可以做宰相了?」
「黃口小兒,休得胡言。」豐大人大聲呵斥道。
「我沒有胡言。」藍寧遠一臉委屈的看向孫院長,「我寫的文章,都我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
「住嘴,此等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小兒,怕是將來也難成大器。」豐大人拂袖道。
藍惜站起來冷笑一聲,「豐大人此言差矣,稚子不正是吃喝玩樂的年紀麼?難道小小年紀能背誦,默寫出幾篇八股文就了不起了?如果真是這樣,打攪了,這試不考也罷。」
「有你這種當娘的,想必也教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豐綦,你老實說,文章是誰教你的?」孫院長本不想戳破此事,但豐大人一個勁的嘴硬,讓人厭煩。
豐綦小臉一紅,「孫院長,這是……這是我事先就背誦下來的……」
「蔡閭簡,你的這篇,吾十有五而治學呢?」孫院長把目光看向了蔡閭簡。
「回,回院長,這也是我事先就背誦下來的……」蔡閭簡小聲的開口。
「太子殿下,今日考試你也見到了,八股文的固有格式實在是不利於科舉,所有文章的取題都逃不出四書五經的範圍,局限性太大,就連京城神童也擺脫不了這種禁錮,但凡家裡請得起的專攻八股文的夫子,多背誦幾年這樣的文章,按照固有格式套用,最後,寫出來的文章除了千篇一律,華而不實,沒有任何意義。」
「不如像藍寧遠這樣的考生,自由發揮,寫出親身經歷過的諸事,來的妙哉。」
豐大人預計蔡霈淵聽孫院長說的這番話,老臉一紅,就跟在人前被人扒光衣服一樣難受。
丞相府的人幾家歡喜幾家愁,阮老丞相對藍寧遠的表現相當滿意,阮老夫人稍有不干,一方面喜的是藍惜把藍寧遠教導的極為出色,另一方面,又怕接不了藍寧遠回丞相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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