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闊試探的伸出一隻手,在狗子腦袋上摸了摸,見它沒什麼排斥反應才放心的把狗子抱起來。
小狗養得很好,毛色油光水滑的,摸起來很舒服。
從包子離開後,沈雲闊其實不太敢養小狗。
狗子忠誠,眼裡就只有主人一個,喜歡你時見你就要往人懷裡爬,可愛的要命。
包子離開那天它會有多害怕,它多希望自己的主人立馬出現,幫幫他。
可惜,到最後,它也沒見到那個它一直期待著出現的人。
它會不會以為是自己不要它了?
包子會有多絕望?
沈雲闊不敢想。
也不敢再養。
黏黏和它的名字一樣,是個溫和的小可愛,沈雲闊一摸它,身體一歪直接往人身上一靠,臉在他腿上蹭蹭。
沈雲闊忍不住把狗子抱起來,舉高,和它臉對臉,放柔了聲音,問:「你叫黏黏是嗎?吃飯了嗎?你好可愛,這麼遠過來辛不辛苦?」
黏黏伸出舌頭舔舔沈雲闊的臉:「汪汪汪。」
沈雲闊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完全不影響小狗的可愛程度,輕輕笑出聲。
旁邊的江聲:「…………」
江聲眯著眼,面上努力維持面無表情,內心一度忍不住想要輸出國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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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他和狗一起來的,怎麼不問問他吃飯沒有,辛不辛苦!!!
可能是江聲的眼神過於憂鬱,跟狗玩兒得正開心的沈雲闊都察覺到了,一邊避著黏黏舔他,一邊抬頭看向江聲:「怎麼了嗎?」
江聲回神,立馬收了情緒:「……沒什麼,要不我們先走?」
「嗯,你沒帶口罩待會兒被認出來了。」沈雲闊把狗放下,說:「怎麼不在奶茶店裡等?」
「被人認出來了,」江聲剛點好奶茶就被人認了出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只好拿到奶茶之後就離開。
沈雲闊皺眉,問:「沒什麼事兒吧?」
「沒。」江聲問:「現在去哪兒?」
思來想去,沈雲闊說:「我家。」
江聲甚至沒來得及響應,身後忽然圍了一群人,個個舉著長槍短炮的,對著他們咔嚓咔嚓一通拍。
江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將身邊的人護在身後,語氣不善道:「做什麼?」
「您好,請問您為什麼會失聰呢?您還能繼續唱歌嗎?」
「可以具體說說失聰後對生活最大的影響是什麼嗎?」
「身為一個歌手卻失聰了,能分享一下是怎麼走過來的嗎?」
「失聰之後您應該不能唱歌了吧?那麼您為什麼還參加綜藝節目呢?是想得到點什麼嗎?為什麼不把名額留更有能力的人?」
狗仔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過分,聽到最後一個,江聲實在忍不住,冷笑一聲,對著那個說把機會留給別人的狗仔,道:「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只能說明你離人還有很大的距離,請你先學會說話再採訪。」
江聲這話出口,周圍人靜了幾秒,隨後那個狗仔不服氣道:「我說的是實話,他失聰了還可以唱歌嗎?或者讓他現在唱首歌,如果他能唱,我可以馬上道歉。」
江聲眼底情緒翻湧,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動,冷聲問:「所以呢,你覺得應該把機會讓給哪一個更有能力的人?」
「當然是徐………」狗仔反應過來,神色間爬上些許得意,問:「所以他還能唱歌嗎?」
江聲忍無可忍,眼看著就要上前,手腕處卻被人輕輕拉了一下。
江聲回頭,看向身後的人,從剛才被狗仔圍住,他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站在那裡看著一群人圍上來,每個人都在說話,沈雲闊一時間不知道該看誰,只好在江聲身後看著。
直到他看到最前方那人的口型。
「他失聰了還能唱歌嗎?」
周圍太亂,這句話像一支利劍,直直插進沈雲闊心間。
沈雲闊太疼,臉色瞬間蒼白,再也看不清任何一個人的口型。
自他失聰以來周圍朋友都有意無意避開這個話題,從不在他面前提起,發現他情緒上的問題之後更甚,生怕他會想不開。
沈雲闊苦笑,再怎麼不想面對,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更何況,他要是再不說兩句話,身前的小男生就要上去打人了。
沈雲闊對著江聲努力笑了笑,示意他沒事,然後才對著依舊在不依不饒提問的記者,輕聲道:「可以先暫停一下嗎?」
「抱歉,現在有點亂,我不太能讀全你的唇語,只能大概猜出你的意思。」沈雲闊說:「關於失聰,之後會找合適的時間和粉絲細說的,至於能不能唱歌……」
說到唱歌,沈雲闊頓了頓,眸中閃爍著無數複雜的情緒,就當他懦弱吧,三年過去了,他始終不敢面對這個問題。沈雲闊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唱歌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這是他十幾歲時就在做的,他無比熱愛的,是他的信仰。
信仰沒了,沈雲闊這個人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江聲視線沒從沈雲闊身上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