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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回頭一看,正是陸昭。

「你怎麼還不去巡邏?」

陸昭卻沒回答她,只是神色堅定道:「妙儀,等我,我會請求聖上,迎娶你。」

說罷,扭頭轉身就跑遠了。

謝靜姝愣在原地,臉漲得緋紅,氣憤地喃喃自語,「幹嘛呀,想娶就娶啊?我這還沒答應呢!」

她低著頭越走越快,健步如飛。心裡說不出是欣喜還是生氣。五味雜陳。

心情實在是太彆扭了,需要有人疏導。

忽然有些想皇兄。

是以,即便已經快到綺蘿殿,她也方向一拐,朝東宮跑去。

第20章 他拜得很深,眼底是燒不……

東宮,燈火明亮,襯得暗淡的彎月越發令人心碎。

屋裡熏著檀香,謝檀弈在處理政務,候在身旁的只有崔內侍一人。

謝靜姝躡手躡腳地走近些,沖發現她的崔內侍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猛然撲上去,蒙住皇兄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不得不說謝靜姝有時候是個非常無聊的人,但謝檀弈總是對她的無聊行徑萬分縱容。

「大概是只小豬吧。」

「不對,不對。」

「是只小兔子?」

「還是不對。」

「那肯定是只小花豹了。」

「是瑛瑛呀!」

謝靜姝鬆開蒙住皇兄眼睛的手,咯咯笑著蹦開,乖巧地坐到一旁的月牙凳上。

陸昭這個狗東西就不會配合她。每次蒙住陸昭眼睛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時,陸昭的手都會向後一勾,像擒賊似的將她束在懷裡,有時候還會攔腰把她抱起來,聲稱不向將軍求饒就不放你下來。

哼,她才不會慣著他。不放你就一直抱著唄,反正累的不是我。於是她笑眯眯地用雙手直接勾住他的脖子,意思就是要跟他犟到底。有次他們整整犟了一下午,連晚飯都沒吃。最後還是她說自己要上茅廁,陸昭才順著台階往下爬。人有三急,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強迫!

謝檀弈看過來,少女的臉紅撲撲的,口脂凌亂,看上去像是才做過一些令人浮想聯翩的事。青年眸中的光瞬間暗淡下去,變得皮笑肉不笑。

他伸出手背,輕輕貼住少女的臉頰,「好燙,可是染了風寒?」

皇兄的手背有些涼,冰得謝靜姝不由往旁邊縮了縮。

「唔……」謝靜姝眼珠轉了轉,隨即用力咳了一陣,虛弱道,「咳咳咳,路上風是有點大。」

她現在忽的不敢說自己是因為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而燥熱不已。

「真可憐啊,下次記得坐軟轎,這樣路上才不會被不知從哪兒來的冷風吹。」謝檀弈輕輕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一邊。青年霧蒙蒙的眸中神色複雜,似是對皇妹的憐愛,但又像裝著別的東西,讓人覺得危機四伏。

謝靜姝心跳得更快了,莫名緊張不已,仿佛有一條纏住腳踝的毒舌正對著她吐信子。

「崔安,讓膳房的人熬碗桂棗薑湯送過來,少放紅糖多放姜。」謝檀弈命令道。

「不許去。」謝靜姝急道。

聽到公主這麼說,崔內侍也不知該不該去,只好請示太子。

「哥哥……」謝靜姝輕輕扯著皇兄衣袖撒嬌,「瑛瑛不愛喝薑湯,辣。」

「可是你方才受了涼,還咳得很厲害。」

「我……」謝靜姝抿了抿唇,內心好一番掙扎,最終還是妥協,「好吧,就小半碗。」

得太子眼神示意,崔內侍這才退出去。現在室內只剩下兄妹二人了。

燭火搖曳,爐中生出裊裊香菸。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翻書的聲音。

謝靜姝托腮看著皇兄在摺子上勾勾畫畫,冷不丁問:「皇兄,你說,男歡女愛是什麼意思呀?」

提筆的手忽的一頓,謝檀弈不急不緩道:

「男歡女愛指的是男女間互相傾慕的感情。不過有詩云:男歡智傾愚,女愛衰避妍。意思是,男人若是沉溺在愛情里就會變得愚蠢,女人若是沉溺愛情中美麗的容顏就會衰敗。又有詩云: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意思是男子耽於情愛尚能從中抽身,但女子愛念男子入骨,只會蹉跎歲月不得解脫。也許正是因為女子不可說也,所以才會在愚蠢的情愛中消磨紅顏罷。」

一番話字字珠璣,謝靜姝嚇得臉都白了,一時半張著嘴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皇兄忽然轉頭看她,「瑛瑛還想問什麼?」

謝靜姝睜著大大的眼睛瘋狂搖頭。

桂棗薑湯很快端上來,深紅的湯汁上浮著幾顆棗,能聞到熱氣騰騰的,生薑的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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