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嗎?」男人莫名其妙問了一句。
「嗯?」薑糖叼著吸管,像只埋首喝奶突然抬頭的貓崽,迷糊對上他視線,不懂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老實回答,「好喝。」
男人眼底勾過一抹深意,不再和她繞圈子,「我問今日早上的紅標瑰夏。」
薑糖握著牛奶盒的手一使勁,差點把牛奶擠出來,她把吸管往裡插了插,遲鈍地反應過來他在秋後算帳。
裝傻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還是家裡,老公手沖的最好喝。」
沒有預想的慌亂心虛,那時她的話聽著太過真誠,很奇怪,祁清淮甚至從她輕快的調子裡,聽出了幾個特意強調的關鍵詞:家裡、老公、最。
那巴掌大的臉不知是暖氣還是別的緣故,兩腮緋紅,一雙清亮的眼睛注視著,竟不見一點破綻。
她沒有長久和他對視,連目光都撤得極其稀鬆平常,仿佛那晚久久不能適應的只有他,這讓祁清淮已經到嗓子的質問難以出口。
「你吃過晚飯了麼?」
她拿餐刀的方式是標準的指壓式,整塊黃油煎過的西多士被她切成大小均一的九塊,和著阿華田粉的煉奶絲滑地包裹住每一塊的邊角。
「嗯。」祁清淮口腹之慾不強,來時在飛機上吃了些今日就算過去了。
「真不要再吃一點?」
時下普通話在國內基本交流無礙,說得標準的卻很少,尤其港粵一帶,受各種因素影響,難免有些口音。
薑糖口音不明顯,但那股流淌在基因里的嗲,在她半哄半逗的情況下,就會冒出來。
比如那時,她哄小孩一樣引誘他,「第一口給你哦。」
今夜接連幾聲老公勾挑出的異樣,像無數輕盈甜膩的泡泡,砰砰砰撞爆在他心表,留下一個個潮濕粘稠的印跡,有說不出的不自在。
祁清淮別過臉,冷漠拒絕,順手升起擋板,將一些不適合外人聽的話封閉起來。
薑糖努努嘴,再無負擔地享受獨食。
正好,她也捨不得把第一口分給他。
兩份食物薑糖用了十五分鐘吃完,祁清淮的優點之一就是不浮躁,能等,從她吃第一口開始,他同一個姿勢保持了十五分鐘,陪老婆逛街的種子選手天賦可窺見一二。
將所有垃圾整理進一次性垃圾袋,薑糖心情極好地輕晃起兩條細腿,有一口沒一口地嘬著剩餘的牛奶,思緒發散。
祁清淮第一次容忍她翹了月總結,第一次允許她在車上吃東西,細想,當初他斬釘截鐵定下的規矩,似乎沒有她以為的那麼不可動搖,所以他沒有那麼難搞定,這個婚也不是沒有迴轉的餘地,只要他相信她鍾意他……
「老公。」薑糖不走心時什麼話都可以出口,往往尷尬的都是聽的人,「你什麼時候回港區?我今晚不用值班,想跟你回家裡住。」
想,薑糖故意心機突出這個字。
祁清淮眸色深黑地瞧住她,不知在分辨什麼,遲遲不給準話。
「年後就是主治醫考試,家裡複習效率高。」薑糖經不住祁清淮那能把一切看穿的目光,好在后座光亮不足,黑暗給她提供庇護。
「姜……」男人說話罕見燙嘴,「冉冉。」
在祁清淮的認知里,去掉姓氏喊一個人的名字是種親昵行為,別提小名這麼私密曖昧的稱呼,為了不讓冉冉兩個字過分突然,他快且艱難地接上。
「我認為你對我可以換一個稱呼。」他不理解靳問青一個已婚好幾年的中年男人為什麼每次聽到老公這稱呼就騷得像只開屏的孔雀,也許男小三上位的就喜歡顯擺。
他今夜強忍聽了幾遍,仍覺不適。
靳問青嘲他土,是男人就有占有欲,沒有哪個男人不愛聽自己老婆叫老公的。
祁清淮鄙夷。
毛頭小子的占有欲,他不會有。
幾分鐘前才給自己加滿油的薑糖覺得羞憤乃至氣惱。
程唯和她那一個月,一聲都沒聽過,她第一次表白,第一次喊人老公,都給了祁清淮這個臭男人,她居然不識好歹。
她剛說打屁股的時候,他就是懂的,這會假正經。
何知夢說得沒錯,水瓶座的人,表面純愛,背地變態,虧她還天真地為他辯駁過。
薑糖盯著他削瘦指節那枚戒指,恨不得一口咬掉他整根手指,可面上卻帶著幾分顧影自憐的模樣哭腔寂寂,「你戴著我的戒指,我想叫老公都不可以嗎?」
跟著偏要唱反調,手臂枕上扶手箱,近距離地,夾起聲在他耳邊一聲聲老公喚得愉快。
末了,還茶言茶語,「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臉純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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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清淮不住祁園,西山有他自己的別院,京市行程密的時候,他便會落腳在那邊。
薑糖在西山別院有單獨的房間,祁清淮不限制她的出入,但西山別院和京一醫之間有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而且西山別院很大,大到什麼程度,有句形容特別貼切:家裡進賊住半年,兩人愣是沒見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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