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很慢,像是隨意遊走過來的,她一回頭,便瞧見一輛棗紅色高頭大馬慢悠悠的走過來,馬的鬃毛編成一條條小辮兒,隨著馬的跑動而彈動,在馬背上,還趴伏著一個玄色衣袍的人。
這不是——
柳煙黛下意識靠近了兩步。
馬兒正走到她面前,似乎要經過她。
馬兒離她太近,響鼻聲飄在她的四周,熟悉的白霧噴在她的耳側,柳煙黛抬著腦袋往上看,馬上的人突然間掉下來,驚的柳煙黛「啊」的一聲叫,被這一座人肉大山硬生生壓著砸到在了地上!
好重!
柳煙黛驚得短促的驚叫一聲,下意識抬腿去蹬,伸手去抓撓,但她的兩隻手瞬間被抓抬到頭頂,腿間被人用膝蓋硬生生頂開,她震驚的去看,正看見一張鋒芒冷銳的面懸在她的面前,一雙眼赤紅的看著她,呢喃著她的名字。
竟然是太子!
「柳——」嘶啞暗沉的聲音緊緊貼著她的耳廓響起,急促的呼吸落到她的耳側。
「煙黛。」
同時,那隻手順著頭頂往下滑,撕扯她的衣襟,似是隱忍了許久一般,重重重重的搓。
柳煙黛驚得冒出尖叫:「太子,太子!」
太子這是怎麼了?
她抬腿想踢他,卻根本踢不動,這人似是已經意識模糊了,一切都猶如在夢中一般,見她掙扎,竟是抱著她來求。
「別踢孤。」他用冷硬的下頜蹭著她,呼吸急促的求著她:「讓孤親一親。」
他像是沙漠中乾渴了太久的人終於找到了水源,急迫的想要鑽進去,想要張開口,大口大口的舔吞吸吮這蜜水,被放大無數倍的慾念衝破了他的自尊與高傲,讓他變成了一隻被訓化奴役的狗,或者說,情慾一旦衝上腦,男人就只會用另一個腦子思考,只要人抬起足尖晃一晃,他就會甩著尾巴過來舔。
方才撿起來的三片楓葉從衣間飛出、落地,白玉羔羊搖晃,撞碎,他意識朦朧的抱著她,在她短促的驚呼聲中,說出了一直被他痛斥的渴望。
「孤——孤養你的孩子。」
第40章 好寶寶
彼時, 已近戌時。
初秋之時,天色黑的更早些,落日遠遠墜掩在半山腰後, 暮色四合間, 漸漸瞧不見了赤光, 雲濃星淡,一沉月色天如水。
山間還殘存著氤氳的水汽,楓葉颯颯搖晃間,有雨露掛在葉片上, 隨著葉片的搖晃,輕輕從葉脈上滑落墜下。
這一滴從天而降的雨露正落到柳煙黛的面上,帶來些許涼意。
但柳煙黛已經顧不上了。
她騎跨其上高昂著臉, 髮鬢早已鬆散,人像是要被燒著了, 面色潮紅, 眼角眉梢一片潮濕濕, 分不清是淚是汗, 那一滴水落上去,順著她的面頰往下落, 划過纖細脖頸,落到豐潤玉山,最後匯聚在飽滿腰腹,消失不見,一陣風颳過, 颯颯葉片聲響中,混著她斷斷續續的嗚咽聲,角落裡似乎有矯兔急躁的奔跳而過, 「啪啪啪」的踩在地面上,又隨著風聲消散。
彼時天色已暗,樹林中瞧不見一個人影,直到風停之後,柳煙黛才獲得片刻歇息的時間,但她也不能逃開,一隻臂膀硬生生的勒抱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身下上鋪著薄薄的一層綢緞衣裳,身側是發燙的火爐一般的身子,她整個人都被箍著,顫著腿,大口大口的喘息,大腦空白的看著頭頂上的天。
樹枝將灰沉沉的天空分割成一塊塊的、不規則的形狀,其中點綴繁星,銀月揮灑淺淺光芒,將樹木染上幾分輝光,似是銀河流月。
她身旁的人已經昏過去了,只是在昏迷之時,還死死的抓著她的腰。
柳煙黛貼著火爐,腦海中一片茫然。
之前……這些事發生的都太快了,她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太子從馬上跌落,像是失去了神志,混沌的說著什麼「養孩子」的話,壓在她身上一句一句的哄著她,說出來各種令人面紅耳赤的話,什麼「好寶寶」,「真聽話」,一聲疊一聲的落入了她的耳廓,她一抬起頭,就能看見他迷戀她的雙眼。
那樣滾燙,像是要把她吞進去,嚼進肚子裡。
柳煙黛這時候已經察覺到不對了,太子的神色太奇怪了,像是酒醉之後,又像是……被人下了東西。
是誰呢?
柳煙黛的念頭只恍惚了一瞬,就被太子的手捏碎了。
他的手很大,手骨很硬,掌心都是握刀磨出來的老繭,在寂冷的秋里,像是一團火,握著柳煙黛的手臂的時候,能輕而易舉的鉗制住她,等柳煙黛回過神來時,他正張口咬她,像是咬,又像是吮,在某一刻,她恍惚間聽見他說:「你的孩子,以後也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