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祝清安痞氣地笑了笑,動作瀟灑地靠在床框上,這姿態,沒有半點與雲荷交談時的沉重。
再次叮囑兩句後,祝貴良與雲荷走出房間。
「何大夫,多虧你妙手回春,才讓小安恢復記憶,以後,有什麼需要祝家做的,祝家一定傾力完成。」
祝貴良說著,朝雲荷拱手鞠躬,眼裡的淚花還清晰可見。
「祝老爺無需客氣。」雲荷看了一眼祝清安房間的方向,「我在府中,再觀察兩日,若是祝公子無恙,我也該離開了。」
這裡不是她的終點,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該繼續留在這裡。
「好,有勞何大夫了。」
祝貴良朝著雲荷,再次拱手鞠躬。
他知道雲荷不是凡人,志在四方,自然不會出口挽留。
次日,再次見到祝清安時,雲荷第一時間就留意到了對方眼神的變化,祝清安變回了那個自信張揚,肆意灑脫的公子哥。
「昨晚上有什麼哪裡不舒服?」
把脈過後,雲荷和往常一樣,詢問對方一些基本問題。
說實話,看到祝清安這麼輕鬆的模樣,她還是比較開心的。
對於祝清安來說,她只是一個過客,好聚好散,看淡別離。
「沒有,都挺好的。」祝清安的語調微微上挑,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挑逗,「就是會做噩夢,醒來後,又不記得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昨晚上的夢,確實困擾到他。
離譜的是,滿身冷汗醒來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夢到了什麼。
那種窒息感讓他差點無法呼吸,祝清安以為,是夢到了前世的事情,便沒有再在意。
「做噩夢……」看著祝清安眼底的黑眼圈以及滿臉的疲憊,雲荷拿出從瓶子裡倒出一顆藥丸,「這是養氣安神的藥,吃了。」
她將藥丸放在祝清安手心,還貼心倒了一杯水,遞給對方。
藥丸入喉之後,祝清安能清晰感覺到,原本疲倦的身體頓時輕鬆了不少,就連煩躁的心情也得到了安撫一般,舒暢了一些。
「何大夫研製的藥,果然都不是凡品。」祝清安眼睛亮晶晶的,毫不吝嗇對雲荷的讚美,「可以多給我幾顆嗎?」
這吊兒郎當的模樣,讓雲荷覺得,昨日那個可憐巴巴的人,好像不是他。
「這兩天,我會幫你治好夢魘的問題,至於藥,離開之前,我也會給你留下一些的,放心。」
說話的時候,雲荷施法查看祝清安體內魂魄的狀況,發現並無異常,這才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祝清安夢魘纏身是因為那縷重塑的殘魂。
儘管早就知曉雲荷會在不久後離開,然而,此時此刻,再次聽到這句話,祝清安心裡還是堵堵的。
他心頭思緒萬千,面上卻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夢魘也能治?」祝清安笑了笑,「何大夫真是厲害。」
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重生的,也不打算將這件事告知雲荷,打心眼裡,他便不認為這樣的情況能得到治癒。
「自然能,雖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很多時候,經常做噩夢是因為得病了,既然是病,那就能治。」
雲荷知道祝清安在刻意隱瞞重生的事實,不過,祝清安不願意透露,她自然不會點破。
這個秘密,就讓祝清安自己藏在心裡吧。
「何大夫是想著,把我身上的毛病都治好,再離開?」
祝清安姿態慵懶地靠在床框邊上,眼皮微微下垂,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清晨的陽光透過開著的窗戶,映照在他細長的睫毛上,投下輕微的暗影,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神秘。
「嗯,尋常大夫可沒辦法解決你的事情。」
雲荷不假思索地回應了一句,她說的是實話,鑑於祝清安身體情況的特殊性,一旦出了什麼問題,普通的行醫者幫不了他。
「那要是我一直都好不了,何大夫是不是會一直留在這裡?」
說這話的時候,祝清安突然抬起眼眸,笑著看向雲荷。
雲荷被這突然的笑容整得有點懵了,這含著笑意的眼神,怎麼看起來帶著一絲邪氣、
她定眼一看,發現祝清安那雙桃花眼裡閃著細細碎碎的光,亮晶晶的,透著清澈的愚蠢,哪裡有半分邪氣?
雲荷不禁覺得,是不是陽光太晃眼,自己看錯了?
「你這也太看不起我的醫術了,在我手裡,怎麼可能有治不好的人?」
她更想說的是,醫術解決不了的問題,自己還能用法術解決,所以,能難倒她,困住她的「病情」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