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老娘子辛辛苦苦一輩子,只撈了個太縣君當,她家郎君、兒子的水平可想而知。
如此還總想擺著就世家的款兒,出來的下人總想吹噓吹噓當年鄭氏一族是何等的風光。
徐問真垂眸聽著她家來的嬤嬤說話,看似認真,徐大夫人留神瞧她,卻莫名瞧出兩分懶怠來。
徐大夫人為這一點發現欣喜不已,很快打發走了人讓她下去喝茶,又吩咐人去請五娘子與七娘子,然後溫聲問問真:「可是聽她說話聽得厭煩了?母親新得了一對舊平窯的花觚,真娘你瞧瞧如何?」
她知道徐問真只會在親近信賴的人跟前露出真正的情緒,在外人面前,問真永遠只會是徐家端雅雍靜的大娘子。
徐問真欣然點頭,徐大夫人更加歡喜,立刻命人取來瓷器供徐問真賞玩,母女閒話間,問安問寧相攜而來,向二人問安。
問安面上是一派的溫和淺笑,問寧瞧著卻似有些不情願,挨著徐大夫人抱怨:「月前不是剛去過,她們怎麼又來。」
徐大夫人唯有溫聲安撫她,「你外大母掛念你,才總想著接你過去。要將老人的好念在心上,不許這樣說話。」
問寧嘆息一聲,「就為了外大母的心吧。」
徐問真瞧她如此,卻覺有些不對,側頭看向在自己身邊落座的問寧,從問寧面上實在看不出什麼,想了想,道:「倘若在鄭家住膩了,只管打發媽媽回來說,長姊便命人套車去接你們。」
問寧聞言一喜,問安微怔後立刻點頭應諾,「多謝長姊。」
她又笑道:「姊姊不必擔心,我們在外祖家,外大母對我們處處關照疼愛,舅母十分照顧,並無什麼不順心的。」
問安已將及笄,容貌生得清麗,眉眼間又自有一種書香之韻,且她素日行舉頗有種行雲流水的自然之美,這會淺笑晏晏,恰如三春牡丹、盛夏翠竹,令人見之便心生和悅之情。
鄭家那大郎若真如母親所言,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徐問真心中如此想。
徐大夫人掐著指頭算,「你們父親應當能在你的笄禮之前回京,如此,笄禮之後便要開始納采之禮了,三書六禮一重重地走下來,就是這一二年的功夫……越說我越捨不得你到外祖去了。」
問安抿唇輕笑,這時鄭家的嬤嬤被引進來,請了兩位娘子出門上車。
徐大夫人格外喚住跟二人出門的嬤嬤、使女,吩咐:「千萬照顧好娘子,往她外家去,自有老縣君疼她,我不多囉嗦什麼,只是你們在外不要依仗咱們家便輕狂起來,還要小心侍奉娘子們、鄭家老縣君才是。」
我們家是什麼身份,我家娘子去了,你們都小心著些,倘若吃了委屈回來,我可不賣你們老縣君面子。
眾人連忙應是,鄭家來的嬤嬤臉上倒是波瀾不驚,笑著跟著客氣。
第15章
小魚上鉤了。
徐問真在一邊看著,若有所思。
徐虎昶和大長公主教她的都是單刀直入的陽謀、直截了當的壓制,他們教她煌煌之道,想叫她做個聖人君子,對陰謀詭計自然教她辨別應付,但這些口舌機鋒,卻沒叫她涉獵過——畢竟他二位都沒與人打過嘴仗。
聽大夫人這樣說話,倒挺有意思,且針對鄭家這種不能撕破臉卻不怕得罪的人似乎別有奇效。
送走了人,徐大夫人一回頭,見她這模樣,便笑呵呵有些得意地道:「真兒你磊落慣了,豈不知對這種要臉的人,咱們比她們更要臉就能叫她們難受了!」
徐問真道:「還得母親教我。」
「凡是母親會的,自然都想教給你。」徐大夫人與徐問真並身往回走,想牽她的手,想了想又頓住了。
徐問真便笑著先握住她的手,徐大夫人下意識一怔,旋即欣喜不受控制地涌到臉上,她連連道:「哪天娘帶你出去逛逛,這樣的熱鬧多了,你且看吧!」
徐問真再走時,那一對名貴花觚被塞到她口袋裡了,由凝霜小心翼翼地捧著錦盒,回到臨風館裡又找不到地方安放。
徐問真尋思一會,還是撤下案上新換的官窯素白賞瓶,拎出一隻花觚換上。
含霜嘆道:「還是快搬到明德堂去吧,這屋子雖幽雅,到底狹小了些,稍多一點玩器都顯得太繁了。」
那邊明苓明瑞搶在乳母前頭噠噠噠跑進來,正見到這邊換陳設,明苓喜歡極了新換的白賞瓶,覺著插碧桃花最好看,忙道 :「怎麼換瓶子了?這個多好看呀,姑母不喜歡極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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