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越霖嘴唇顫了顫,走到白千語身側,手伸到她背後,卻又懸在半空中,半餉後,他收回手,把手背到身後握成拳頭。
抬起來仰視著譚越霖,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一滴淚懸在眼睫毛處要落未落,白千語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唇瓣微微泛白,她壓抑著痛苦,對譚越霖說:「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瞬間,而忘記一個人卻要一輩子,我愛了他八年啊,他填滿了我的青春,你叫我怎麼忘記他。」
譚越霖黑黝黝的雙眼看著白千語,低啞地說:「我懂,但是你不能被你們的過去束縛住自己,千語,放過自己,人總要往前看。」
懸在睫毛處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沿著蒼白的臉龐滑落,遞到裙擺處,白色的裙擺很快就出現了一小片水跡。
白千語捂著臉嗚嗚地低泣,譚越霖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像一棵屹立在山崖的松柏,只是背在身後的拳頭越握越緊。
最後還是忍不住,單膝跪下,扶著白千語的肩讓她的頭靠在在自己的胸膛上,白千語的淚水把他的胸膛浸濕了,他的右手輕輕地拂過她的羸弱的後背,低聲地說:「哭吧,哭吧,等你的眼淚流光了就能忘記他了。」
「我曾經以為他只是一時糊塗才離開我,總有一天會迷途知返回到我身邊的,但是未曾想過他身邊會出現別的女人。」白千語止住了哭泣,斷斷續續地說。
譚越霖輕輕安撫著她的手一頓,唇線緊了緊。
白千語從譚越霖懷裡抬起臉,鼻子和眼眶都紅通通的,她不甘地問:「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女人?為什麼他要捨棄了我選擇她?」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譚越霖搖頭,他黑色的瞳仁底下藏著濃濃的憂鬱與迷茫。
「不,你知道的,你知道的。」白千語通紅的雙眼定定地看著譚越霖,「因為她是你的前女友,羅映舟。」
「什麼?」譚越霖眼神一滯,隨即冷如冰滴,「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
「你說我哪裡比不上羅小姐,是因為我不夠她年輕漂亮嗎?」本就淚痕滿滿的臉又添了幾道淚痕。
譚越霖垂眼不言不語。
夕陽西沉,天邊的雲被暈染成粉紅色。
蘇墨染走進「雲來」的包廂里,脫了西裝外套掛到門口邊上的掛衣鉤上,然後走到沙發旁邊,踢了踢沒有骨頭地癱坐在沙發上的高新黎的腳。
「Eric你來了。最近幾個月見你一面可真難啊。」高新黎把伸長的腿收回來。
蘇墨染走進去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漫不經心地說:「最近比較忙。」
「你的忙碌程度都趕上國家領導人了,怎麼著,今年要把蘇氏的利潤翻一翻啊?」高新黎調侃道。
蘇墨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把酒杯放回桌面上才緩緩地開口說:「利潤翻一翻可能比較困難,增長百分之四十應該是可以實現的。」
「厲害。」高新黎拍幾下手掌,「給我們年輕有為的蘇總鼓掌。」
蘇墨染別過臉問高新黎:「你們公司今年利潤估計能達到多少?」
高新黎咧嘴一笑,嗤道:「你可得了吧,還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只想放鬆放鬆,你倒好,檢查起作業來,怎麼,真要我給你頒個「最勤奮企業家」獎啊?」
「你開的頭。」蘇墨染不置可否地說。
「不說了,喝酒吧。」高新黎拿起前面的酒杯跟蘇墨染的酒杯碰了一下。
蘇墨染和高新黎喝了一會顧雲賀才露臉。
「今兒廚房來了一批大閘蟹品相不錯,黎子你走的時候帶一些回家,我記得阿姨喜歡吃。」
「行了。」答應著,高新黎把目光轉向蘇墨染,「說到大閘蟹,你昨天叫我給你推薦吃螃蟹的地兒,是要跟誰一起吃啊?」
蘇墨染喝酒的動作一頓,眼神微妙地閃了閃,回答說道:「一個朋友。」
「朋友?」顧雲賀眉梢挑了挑,「誰啊?」
「你們不認識的。」
「你在a市還有我們不認識的朋友?」高新黎覺得新奇,蘇墨染性格冷清,朋友不多,所以蘇墨染a市的朋友高新黎都認識。
蘇墨染往後靠到沙發靠背上,「嗯,過段時間介紹你們認識。」
「男的女的?」高新黎饒有興趣地問。
「你說呢。」蘇墨染尾音拉長,故意賣關子。
「黎子你還不了解Eric嗎?」顧雲賀似笑非笑地瞟了蘇墨染一眼,才不緩不慢地娓娓道來,「Eric堪稱是女性絕緣體,你想他主動帶個女性朋友來,估計要等下輩子。」
高新黎點頭表示贊同:「Eric你不會是不打算結婚了吧。」
蘇墨染搖了搖頭。
蘇墨染搖頭是表示自己不是不打算結婚,但是明顯高新黎理解反了,「你要當不婚主義者,你家長輩可能不答應啊。你們蘇家就你一根獨苗啊。」
蘇墨染眉頭蹙起,嘴唇緊閉著,不接話。
「我們上次不是提到過試管嬰兒嗎?」顧雲賀的笑容里憋著壞。
高新黎瞬間接收到顧雲賀的眼色:「對啊,這個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
「不然你那麼努力地把蘇氏集團發展壯大,連個繼承人都沒有,那不白白便宜了你那些遠方親戚。」顧雲賀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