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爛的結局。
歸根結底,還是那男人太沒用了。
晏止行近乎是刻薄地嘲諷自己父親,這一切,如果換做是他……
鼻尖忽然傳來什麼柔軟的觸感。
晏止行微怔,回攏心神低頭看去。
是沈念正輕輕吻他,那雙眼睜著,清冽冽的,帶著柔軟的憐惜。
「是你父母嗎?」
他聽到沈念這麼問。
而他沉默片刻,掌心微微收緊,「是。」
沈念便又開始吻他,像是安撫。
只是那動作生澀,卻又有幾分熟悉,過了幾秒晏止行才確信,他是在模仿自己平日裡的動作。
晏止行便伸手,寬大的掌心扣住沈念後腦勺,「這不是結局,念念。」
他含著笑說:「我開始便說過了,這是個美滿的故事。」
沈念有些茫然地抬眼看他。
「——後來,他們的孩子長大了,拿回自己應得的一切……最後,在雪夜,撿到了一朵小玫瑰。」
他聲音很輕,捧著沈念的臉,與他鼻尖相抵,耳鬢廝磨。
昏暗溫暖的臥室,唯有他們兩人存在。
這感覺讓沈念安心。
他主動伸出手,勾住晏止行的脖頸,抬起頭想去吻他。
唇齒相貼,是最初表達愛與憐惜的方式。
在換氣的間隙,晏止行問他:「喜歡這個故事嗎?」
而沈念便含含糊糊地回答:「……喜歡。」
晏止行便又笑了。
目光一寸寸描摹過懷中人臉龐,晏止行問:「還想養小狗嗎?」
是想的。
可沈念卻遲疑片刻,眼前人溫和的眼眸與秦聲急促的話語交錯,最終他沉默地搖了搖頭,「等以後吧。」
是不確定的虛指。
他想,小狗與玫瑰是不一樣的。
玫瑰的生命轉瞬即逝,也不需要太多的陪伴和愛,每天只需要一點陽光和水……
可帶回一隻小狗,那需要承擔的東西,就太多了。
這讓他恐懼。
晏止行沒有問他為什麼。
「好,那就過一段時間。」
房間裡安靜下來,沈念正想給晏止行讓開位置,好讓對方上床,卻見對方的發梢還帶著濕意。
他想起方才迷迷糊糊間聽到的水聲,似乎延續了很長時間。
原來是在洗澡嗎?
沈念爬起來,在床頭櫃翻找了一陣子。
晏止行便注視著他,直到對方終於翻出了吹風機,眉眼彎彎地看向他,「今天換我來給您吹頭髮。」
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晏止行說:「好。」
暖風徐徐吹著,沈念伸手,很小心很小心地撥弄了一下對方的頭髮。
他向來活得粗糙,自母親走後更是憊懶。
這十幾年來,他似乎是第一次主動拿起吹風機。
居然還是因為要給別人吹。
還是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
沈念微微晃神。
晏止行的頭髮不長,粗硬硬的,指尖插入發縫之中,冰涼又粗糙。
卻意外地好摸。
沈念不動聲色摸了幾把。
反正晏止行也總摸他。
他毫不心虛,加上還有一個給對方吹頭髮的藉口,摸得更歡,幾乎要無法無天了。
暖風拂過來,吹得發梢微微晃動,也吹到泛涼的指腹。
三五分鐘後,沈念關掉吹風機,轉身想將之放回去,卻忽然感覺腰間一緊。
他又墜進了那個微涼的懷抱。
「乖念念。」
帶著笑意的聲音落在耳畔,帶來微麻的震意,沈念想躲,卻在下一刻整個人都僵住。
耳垂傳來微微的濡濕感,是溫熱的、細密的,又很快被點點刺痛所取代,是牙尖在輕輕啃咬那塊軟肉。
沈念瞳孔都有些放大渙散,本能的反應便是躲,卻礙於要害在對方掌控下而無計可施,最後只能很可憐地嗚咽兩聲,無措地縮進身後人懷裡。
可明明正欺負他的,就是身後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