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浩清撓頭,「還是李家那些事,這不是上次晏總在,沒敢一次性給全嘛。」
沈念緊抿的唇鬆開了點,他朝許浩清伸了下手,「給我。」
「……好冷漠。」許浩清嘟噥了一句,但還是彎腰將那厚厚的數據取出來,交給沈念。
指尖相碰的那刻,許浩清忽然問:「律師都找好了,你給出的有關李家不當競爭的證據也挺完善,但是……」
許家是在律師界有些門路,但是再怎麼說,以沈念一個人的身份,去對抗在A市紮根二十多年的李家,還是太難了。
之前他猜測沈念是想尋求簡家的幫助,但就最近的消息來看,簡家內部還是一團亂,簡清更是毫無音訊……
更何況,現在明明有更近、更快、也更為確定的選擇。
那沓資料被抽走了。
沈念沒抬頭,翻看著那些文字,只道:「辛苦你了。」
卻對那個選擇沒有任何表態。
許浩清便懂了,他嘆了口氣,最後問:「時間定在年後,那時候你能抽出時間來嗎?」
如果不想讓晏止行插手的話,那就勢必不能讓對方聽到任何消息,連出門最好都避開……
但這太難了。
許浩清簡直想不出來哪怕一分可行性的方案。
沈念仍沒抬頭,「我知道了,會來的。」
許浩清沉默下去,過了片刻才艱難道:「你想清楚就好。」
他嗯了一聲,將資料合上,道:「接下來幾天,不要來找我了。」
「啊?」
沈念便抬起頭,微微笑了一下,如冰消雪釋,眉眼都泛上點柔和的顏色,聲音也是微微揚起的。
「我要過年。」
許浩清沉默了下,點頭算是應下來。
他起身送沈念出去,一路到門前,卻錯愕地看到了屬於晏家的車。
沈念卻並不意外,很自然地拉開門坐上去。
而後,后座車窗落下來,露出一雙深邃而冰冷的眼,凝視他片刻。
轎車緩緩啟動。
許浩清像是被什麼猛獸盯住了一樣,霎時只覺得渾身發冷,像是浸泡在冰水中,等那輛車都消失在視線盡頭了,知覺才一點點復甦。
他回憶著方才所見,沒忍住嘆了口氣。
看晏止行那樣子,哪兒像是一無所知的人?
沈念到底怎麼想的?
……
沈念將從許浩清那裡取來的數據藏進晏止行書房最深處,之後便如自己所說那樣,認認真真過起了年。
先是與自己的朋友們打過招呼——這個朋友主要指的是簡清。
在視頻中,對方看起來像是有些疲勞,但整體狀態還好,輕快地與沈念聊了許久。
而後是問候過李母等人。
她們看起來也都很好。
這樣很好,關心過所有人,那就只剩……
沈念關掉視頻,又將手機扔到一旁,滾了兩圈,直接滾進了晏止行懷裡。
晏止行一如往常般接住他,指腹扣在後腰上,微微收緊些,便將沈念帶進懷中。
有些太緊了,可沈念卻沒掙扎,而是抬起頭,像是在尋求什麼般,用唇輕輕去碰晏止行下頜。
動作很輕,只是單純的貼貼,就已經高興地連眼睛都眯起來。
「喜歡……」
低低的、模糊不清的聲音,散在兩人之間。
晏止行伸手掐住那尖尖的下巴,不准他逃開,雖然沈念並沒有這個意思。
而後是吻。
窗簾緊閉,沒有分毫光線能透過,房間中一片黑暗與混亂,是生命最初的樣子。
這讓沈念安心。
而後一切都仿佛在升溫,那些觸感並不陌生,卻還是讓他意.亂.情.迷。
可仍只是吻。
氧氣被剝奪,連帶著聲音都被吞掉,他閉著眼,壓制住不受控的細微顫抖,伸手抱住晏止行,努力地去響應。
但動作太過笨拙,輕時像小動物互相碰碰鼻尖,重時卻又像是生氣了,要去咬人。
他自己都有些惱怒了,這時偏偏還聽到對方輕輕笑了聲,像是嘲笑。
他乾脆坐實到底,要去咬人,可晏止行動作更快。
咬著唇珠,禁錮舌尖,不准他逃脫,不准他反抗。
意識便開始發沉,手臂也無力地往下滑,最終碰到了一點冰涼。
是床沿。
這讓他清醒了點,指尖伸出去,胡亂抓著,最終成功拉開床頭櫃,碰到了那冰涼的包裝與小小的盒子,他想拿出來,可在下一秒卻被攥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