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本身就不好,紀嘉行還沒點眼力勁地黏上來,桑書意向來沒有慣著他的習慣,直接無視他的需求,略微煩躁地推了他一把,快速上車走人。
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一把,紀嘉行不至於動怒,但看桑書意乘坐的那輛車揚長而去,臉色不由沉了沉。
同一時間,茶館三樓的包廂里。
周文昊在絮絮叨叨,既是吐槽又是抱怨地說:「你來滬城一個多月了,要不是我昨天發現,你回去北城了,我都不知道你來過滬城,你說,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朋友遠道而來,雖然朋友在滬城有不少的親朋好友,但自己作為當地人,得盡一盡地主之誼,維護兩人幼時結下的情分,結果朋友來了後一聲不吭,不告訴他人在滬城,還是自己無意發現的。
約朋友吃飯敘舊,朋友不願意,只好來這喝頓下午茶。
本以為自己很快會被回應,耳邊一直沒響起聲音,周文昊扭頭望向坐在對面的朋友,看見朋友似看窗外的世界看得出神了,聽不到自己說什麼。
他不由輕敲桌子,吸引朋友的注意力:「景川,你看什麼呢?」
他們所在的包廂,有一塊巨大的落地窗,視野很好,能把外面充滿古典美的街景納入眼中,可陸景川不用看得如此認真吧?
這次,周文昊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感到奇怪,他不自覺地跟隨陸景川的視線也看窗外的世界。
看來看去,沒什麼特別的,唯一稱得上特別的,大概是樓下的大門口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背影挺眼熟的,可惜看不到正臉,不知道對方是誰。
周文昊重複問:「你看什麼呢?」
在周文昊有意提高的音量下,陸景川注意力從樓下收了回來,正視周文昊,淡淡道:「沒看什麼。」
「話說回來,你打算在滬城呆多久?」周文昊拿起茶壺,給陸景川的杯子裡添了些茶,「要是不著急,我們找個時間,正兒八經地吃頓飯?」
「說不準。」
「不是吧,我們好歹是小時候就認識的,現在想請你吃頓飯,這麼難請了嗎?」
「我指的是我目前無法預估我在滬城呆多久。」陸景川端起杯子,淺抿一口茶,「可能是三五個月,也可能是三五年。」
「!!!」周文昊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你小子主戰場不是在北城嗎?怎麼會在滬城呆三五年?」
驚訝完了後,他緊接著問:「豈不是和小時候一樣,你住你外公外婆家?」
陸景川是北城人,也算半個滬城人,童年在滬城度過,他是那時候和陸景川相識的。
「我外公外婆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媽在國外工作又很忙,抽不出多少時間回來探望他們,我替我媽陪陪他們。」陸景川放下茶杯,視線再度移回窗外的世界。
周文昊清楚陸景川母親是陸景川外公外婆的獨女,替母親盡孝這事沒什麼稀奇的,理解地點了點頭。
可是,好不容易開啟的話題,他想往下聊聊,又看見陸景川盯著窗外了。
窗外到底有什麼吸引陸景川?
***
獨居是清閒又快樂的時光,桑書意刻意忽略紀嘉行天天狂轟濫炸的電話和消息,只要她一天在自己的房子沒住夠,她都不會回去和紀嘉行住,隨便他目前做些什麼,她都不會理他。
她偶爾有興致看看他能持續多久的狂轟濫炸,猶如看一條不聽話的狗要鬧到何時才肯消停。
半個多月過去,紀嘉行結束了狂轟濫炸,發微信跟她說:
【老婆,今晚是紀家家宴,我需要你的陪同。】
【我傍晚去你們律所接你,可不可以?】
桑書意本想像往日那樣不理會紀嘉行,但她是紀家的兒媳婦,不出席紀家家宴,說不過去。
和紀嘉行關係再差,在他家人面前。她還是得做做樣子的。
因此,她回覆:【不可以,我自己去。】
消息一發送成功,紀嘉行秒回她:【那你今晚回家嗎?】
桑書意沒再理睬紀嘉行,手機放到一邊去。
忙得差不多了,她選擇下班,開車去紀家老宅。
一進門,看見紀家人全部都在客廳坐著,發現她的到來,目光齊齊向她掃來,桑書意明白自己是最後一個來的,也不尷尬,自然地揚起笑容,跟他們打招呼。
紀家人口結構相對簡單,一共有五個人,分別是紀嘉行,紀嘉行的父母,紀嘉行的姐姐紀盈珊,還有紀嘉行的哥哥紀嘉樹,後面兩人已年過三十,但都沒結婚。
「坐……」紀母剛想開口讓兒媳婦坐,不料,小兒子急哄哄地跑到兒媳婦的身邊,拉著兒媳婦到他身邊坐下,仿佛慢了一步,人就會跑了。
眾目睽睽之下,又是在紀家,無論桑書意情不情願,幾分薄面是要給紀嘉行的,所以,她沒甩紀嘉行臉色,保持得體的笑容,任由紀嘉行緊緊貼著她。
其實,也有個原因。
她是個心理和生理都正常的人,正逢受激素控制的排卵期,紀嘉行又是她的床上用品,她在考慮今晚要不要回一次家,用一用紀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