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消消氣，可不要輕易信了誰的三言兩語。」石婕撿起了地上的筆筒和書，「不過這事，我跟誰都沒說過，是有人在石董跟前亂嚼舌根了？」
石安東沒回答，他盯著石婕看了會兒，抓過手邊的文件夾狠狠丟向了石婕，文件夾尖銳的角立馬在石婕的脖子上劃出一條細長的紅痕。
「膽子大了！開始試探我了？」
石婕忍著痛，乾笑了下，「怎麼敢，還約了客戶，就不打擾石董了。」
關上門的那刻，石婕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了，幫言袁打官司的事，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除了……
除了周易。
她之前跟周易討論過這事，雖然她編了個公司，又編出個朋友來，但以周易的洞察力，猜出她說的那家公司是大星，其實也並不難。
手背又開始不斷往外冒血珠，石婕低頭看了會兒，面無表情地用掌心抹掉了。
是她大意了，周易能陪她坐摩天輪，能陪她掛聖誕樹，能給她煮麵，但周易還是周易，周易還是石安東身邊那個忠心耿耿的「高力士」。
第32章 你並不厭倦，你很興奮。
石婕下班後去了「叄月」酒館，她從冷清坐到熱鬧，又從熱鬧坐到冷清。
王雅希按住了石婕手裡的酒杯，「差不多了，今天都喝多少杯了。」
石婕笑了下，「又喝不醉，而且哪有調酒師勸顧客別喝了的。」
王雅希瞥了眼石婕手背和脖子上的傷，猶豫問道：「你是不是……賣保險被人打了？」
「不是，」石婕覺得好笑，抬了抬手，「這個嗎？不小心刮到的。」
「不是就好。」
石婕幹掉了最後一口酒，「走了，你打烊了之後也早點回去，打車回去，我給你報銷。」
石婕到家已經快凌晨了，她盯著周易家的大門看了好久，接著幾步走過去，攥著拳頭用力敲了幾下。
沒有回應，石婕又抬腿狠狠踹了幾腳，這動靜持續了兩三分鐘，門終於開了。
屋子暗著，周易身上只穿了件不厚的睡衣，看他那臭著臉的樣子，應該是被石婕吵醒了。
「不是說今晚嗎？周總不等我，自己就先睡了。」
「現在幾點了？」周易提醒道。
石婕看了眼手機，「十二點剛過三分。」
聞到石婕身上的酒氣，周易微微皺眉，「喝了多少？」
「不多。」石婕推開了擋在門口的周易，「我能進去嗎？」
也不等周易回答，石婕就光著腳，顧自往裡走，「怎麼不開燈？」
周易點了燈，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罐蜂蜜。
石婕湊過去，「我不喝蜂蜜水。」
周易卻沒聽石婕的，他用溫水沖開蜂蜜，推到了石婕手邊，語氣生硬，「喝掉。」
「別命令我，」石婕輕笑了下，側頭看著周易，「我是你們的奴隸嗎，還是你們的狗？如果我不按照你們的意願做事，會怎麼樣？你們會打死我嗎？或者割了我的尾巴，拔了我的舌頭？」
周易能察覺到石婕的不對勁，他扯開石婕的領口，眼眸暗了暗，「脖子怎麼了？」
「沒事，」石婕打開了周易的手，「小傷。」
周易似乎猜到了什麼，「你又惹石董生氣了？」
石婕沒回答，「我上次問過周總一個理賠糾紛，自殺案的那個，周總還記得嗎？」
「嗯。」
「吳律師跟你提過具體細節嗎？」
「沒有，怎麼了？」
石婕盯著周易，卻沒從他的臉上找出任何破綻，她覺得周易裝得真好，「沒怎麼，就是要感謝周總幫我客戶推薦了吳律師。」
周易卻覺得石婕話裡有話，「有事直說。」
石婕的確想直接問周易，是不是他跟石安東告的狀，但問了又怎樣，周易會承認嗎。
石婕沉默了會兒，推開了手邊的蜂蜜水，「我們以後還是保持正常的上下級關係吧。」
「理由？」周易問。
石婕的手指輕敲著島台，她抬頭看向周易，「周總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招，實在讓人厭倦、乏味。」
周易卻不是會質疑自己能力的人，「可你每次的反應都告訴我，你並不厭倦，你很興奮。」
石婕笑了，「知道世上什麼最不可信嗎？男人在床上說的鬼話和……女人在床上的表演。」
周易的臉色瞬間冷了幾分，石婕知道周易生氣了，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激怒周易，她想要周易跟她一樣憤怒，一樣失望。
她竟然會對周易抱有期待，現在想想，她真是瘋了。
周易抓住了準備往外走的石婕，「你有情緒？」
「誰沒情緒？」石婕覺得好笑，「沒情緒的是死人。」
「因為我嗎？」
「因為你？周總為什麼覺得是因為你？」石婕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