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雷克薩斯，駕駛座上的張從業……
石婕沒再往後看了，她知道後排坐的是誰。
從藥店回來的秘書打破了車上的沉寂。
程盛道接過了秘書遞過來的藥袋，「塗一些藥再下車吧。」
「好。」石婕也確實不想當著周易的面從這輛車上下去。
石婕俯下身子，長發就順著胸口滑下來了，後頸傳來的熱度讓石婕立馬躲開了身子。
程盛道解釋道：「想幫你抓一下頭髮，擋住你的眼睛了。」
「謝謝程先生，已經塗好了。」石婕往邊上挪了挪，「那我……」
石婕的話才說到一半，車尾就傳來了強烈的撞擊感。
石婕這邊還好，程盛道那頭的撞擊感更強，即使系了安全帶，他的額頭也還是撞上了前排的車椅。
「後車追尾了。」駕駛座上的秘書問了句，「程總您沒事吧？」
石婕剛想回頭看看後車，張從業就突然出現在了駕駛座的車窗外。
「你怎麼開車的？」秘書開了車門，「這麼寬的路……」
兩人後面說的話，被攔在了車門外，石婕沒聽清楚，也沒心思聽了。
跟程盛道的秘書交涉好後，張從業重新上了車。
「我不太明白，周總，」張從業瞥了眼後視鏡里沉著臉的周易，「為什麼要故意追尾？」
周易沒回答，他的手反覆摁著車窗鍵，手背上鼓起的青筋能看出他有多使勁。
程盛道盯著邊上空了的座位看了會兒，對著後視鏡調了調領帶。
「老徐，怎麼會這麼巧，有人會這麼像她。」程盛道說著又無奈笑了聲，「你說，人怎麼就老得這麼快呢。」
秘書跟了程盛道這麼多年了，自然猜出了程盛道的心思，「程總您還沒老呢，想做什麼都還來得及。」
秘書倒不是在奉承，程盛道保養得好，身材也管理得極致，看上去的確比同年齡人年輕了不少。
「來得及嗎？」程盛道輕笑了下，反問自己。
周易出了電梯，看到了靠在他門口的石婕。
「站這兒幹嘛？」周易的語氣有些冷。
石婕抬頭看著周易，「等你。」
第68章 我挺討厭你的，石婕
周易瞥了眼石婕小腿上的擦傷，「起來吧。」
「可以一起吃晚飯嗎？」石婕跟在周易後面。
「嗯，想吃什麼？」
石婕跟著周易進了換衣間，「都行。」
「我要換衣服了。」
周易的語氣疏離又冷淡，石婕愣了一下，「好，那我出去等你。」
周易去沖了個澡，他出來的時候，大概已經過了十來分鐘了，石婕卻還坐在門邊等他。
不知道在想什麼，石婕的眼睛有些失焦，聽到周易的腳步聲，她才遲鈍地抬起了頭，嘴角也隨即擠出了個笑，可眼底卻始終黯淡的。
周易努力無視了石婕小腿上那兩道礙眼的劃痕，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你先回去換身衣服。」
「我待會兒換，先幫你備菜吧。」
「不用，」周易卻堅持，「你先回去換衣服。」
「行。」石婕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你生氣了，是不是？」
「為什麼生氣？」周易反問。
石婕沉默了會兒，「程盛道可能會認出你的車，下次別這樣了。」
「下次？」周易冷笑了下，「還有幾次？讓他送你回家，讓他摸你的頭髮，讓他盯著你笑。」周易說著扯了下石婕的外套，「讓他的香水味沾滿你的外套。」
石婕對自己的感情問心無愧，但她知道程盛道對她的確有別的心思，所以周易的話讓她一時語塞。
「我先回去換身衣服。」
石婕往外走，可沒走幾步，就被周易叫住了。
「過來。」
周易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藥箱，看石婕半天不動，他又拍了拍沙發，重複了一遍，「坐過來。」
石婕脫掉外套丟到了地上，走過去坐到了周易面前。
「這麼弄的？」周易握住了石婕的腳踝，把她的腳放到了他的膝蓋上。
「騎馬摔的，」石婕又補了句，「挺疼的。」
「活該。」周易沉著臉，嘴巴抿著，但手上的動作卻仔細小心。
涼涼的藥膏被周易用指腹揉在了石婕的皮膚上，她的心也被周易揉得有些發酸。
石婕低頭想親親周易的嘴角，周易卻偏頭避開了。
「可以不要再見他了嗎？」周易問。
石婕沒有回答，她躲開了周易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