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顯說:「幫我做我的支線任務。」
她莫名其妙地和怪物打了一場,到頭來便宜了別人的任務進度。
陸寰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支線任務招來了倆個怪物形態的npc,自知理虧,滿口答應了:「怎麼幫?」
「我的任務提示今晚嚮導會偷偷去森林裡,我們需要跟蹤他尋找線索。倆個人結伴比獨自行動更安全。」
「那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
「等。」江顯接話道。
系統沒有任務觸發時間提示,這麼幹等也不是個辦法。
陸寰搬過一把椅子,江顯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上面。
這個夜晚真是出師不利,她的任務還沒開始,耐心就已經被折騰掉大半了。
「槍?」她正歇著,突然聽到陸寰說。
江顯抬頭看過去,就見他已經重新給自己的槍上滿了子彈;現在正伸出手,理所當然地要她那把。
「這是想檢驗我是不是真的一顆子彈都沒有嗎?」江顯似笑非笑,眼睛微微眯起。
陸寰嘆了口氣,把他自己那把已經裝好的槍遞到她手上,表示自己並非是想趁人之危,然後順便拿走了她空的那把。
「現在能夠相信我了?」他問。
然後他又開始從盒子裡拿子彈了,動作倒是熟練得緊。
星際時代持有槍枝是合法的,大家在上學階段都會學習一些基礎的槍枝操作。江
顯本人雖然是野路子,但也不至於一竅不通。估計陸寰也是差不多情況。
月光給他的側臉描了層銀白色的邊,烏黑細密的發遮了額安靜地泛幽光,臉頰和從衣袖下伸出的手上都閃著瑩白的亮澤。
江顯鬼使神差,想起了不久前在貓眼裡看到的那一幕。
於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心虛,她說:「我可沒說不相信——是你自己主動把你的槍拿過來的。」
陸寰笑了一聲,沒有否認。
江顯更加憋屈了。
怎麼搞得好像是自己在欺負他一樣!
明明她什麼也沒做!
短暫沉默後,陸寰隨口和她聊起來:「那時候在星門附近出事的幾班飛船時間都不好,你趕時間?」
「不,單純是因為窮,只買得起紅眼航班。」江顯把頭朝椅背後仰去,伸了個懶腰。
本來就是熬夜趕航班沒睡,還半路故障了,現在大晚上的仍然不能睡,沒什麼比這更糟心了。
「金天鵝地處偏遠的地方,並不繁華,沒有大型的醫療研究中心也沒有旅遊勝地。你來到這兒莫非是……支援醫療?」
「我也希望。」江顯說,「那樣就能報銷路費了。可惜不是,因為一些私事。」
陸寰不問了:「噢。」
然後他介紹自己:「我是因為趕時間,來這兒星門中轉的。如果沒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在大型星際艦里數星星了。」
「『眺望者1號』星際艦?」江顯下意識問。
「你怎麼知道?」
「我父母曾在那裡工作過。他們都是天文學家,說那裡是觀測宇宙的絕佳位置。」江顯眼神一黯。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你又為什麼會去學影像專業——我只是好奇。」
江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打個你熟悉的比方,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在宇宙深處發現一顆怪異的、不符合規律的天體,一切已有的理論體系於它而言都形同虛設,你會怎麼做?」
「追蹤它的軌跡和路徑,盡全力去觸摸它。」陸寰不假思索,「為此,不惜偏離原有的規劃。」
「對我的專業來說也同樣適用。」江顯說,「換個話題吧,我們來聊聊嚮導霍列斯以及目前已經出現的npc。」
「行。」陸寰點頭。
江顯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總結道:「利用我的技能,我能夠準確辨別出副本生物的類型。目前已知的有三種。」
「第一種,npc形態。據我推測,包括嚮導在內的所有人在精神波動穩定時,都展現出這一形態。」
「第二種,怪魚形態的怪物。此為部分npc精神波動飆升至100時所變,例如餐廳里遇到的那群裂齒鬼魚,以及你們敘述里半怪魚化的嚮導霍列斯。目前尚未發現這一形態怪物有智能。」
「第三種,即漢斯和入侵你房間的那位——我猜測是日記里那位傑克。他們擁有比怪魚更強大的技能,聰明狡詐會誘導人上當,但武力值卻不如怪魚形態。他們的怪物化和精神波動無關,我甚至猜測他們能夠自己控制形態的轉變。」
「上述第一和第二種可直接視為同一對象的不同形態。那麼這樣我們就能把這些怪物分成倆種:怪物化是魚類形態、智力較低的,以及怪物化是人類形態、有智力的。」
「而在之前發現的日記里我們已知,這倆群人最顯著的區別在於,傑克和漢斯是最先失蹤的。在他們去而復返之後,其他人才慢慢地變成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