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記得?但是怎麼可能啊??
自己明明是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再出現的,如果不是記憶力足夠好的話,那就只能說明自己當時的症狀,已經到了「過目難忘」的地步,最重要的是,他既然一開始就知道,又為什麼要到現在才說?
沒記錯的話,這段時間應該不止一次被問過初遇這個話題,而他們的口徑也一直都是統一的脫髮啊……
她像是世界觀坍塌了似的,整個人都由此處於懵圈狀態,自己都被問號砸得忙不過來,更無從耳聞大家又問了些什麼。
只有視覺看到時霽好像和他們說了什麼,之後的話題便也沒再圍繞著兩人。
可儘管如此,她的疑問也還是沒有消除,想問些什麼,又感覺時機好像也不是太對,以至於後半程吃飯都心不在焉,等到聚餐結束,大家起身準備轉場時,也全然沒有加入的心情。
時霽見狀,便就帶著人先行離開。
一直到回到車裡,她才終於像是從迷宮中走出來般,對著把自己丟進去的人,有點生氣,但又不是那麼有底氣地質問:「你怎麼知道的?」
他頓了一下。
原本是要先問她想去哪的,但見她這會兒應該也沒什麼心情,便兀自挑了個方向,行進中反問:「什麼?」
「就是剛剛啊!」喻了了一臉執著:「你跟大家說我第一次去找你看的是過敏,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想想還是覺得不合理,就算自己當時的樣子的確可怖,但那對一個皮膚科醫生來說,應該也不算太過分吧?既然沒有到成為典型案例的地步,那總不能、他那天也對自己一見鍾情了吧??
時霽有些語塞。
老實說,他其實已經有點後悔就這麼戳破了這件事,就像他好幾次想同她坦白自己到底是誰,卻又無從開口一樣。
本來是想借著契機,讓她慢慢想通並接受,但這會兒見她如此激動,猶豫了會兒,到底還是打回了安全牌:「你知道,有種東西叫就診記錄嗎?」
喻了了愣住:「啊?」
他偏頭解釋:「醫保卡一被識別,就能看到在院內就診過的所有既往病史的那種記錄。」
「……」
她又陷入新一輪的懵圈當中。
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捋出一條思路,一臉謹慎地問:「所以,你只是因為看得到記錄,才知道我還找你看過過敏?並不記得那天的事,也對我的樣子完全沒有印象,是嗎?」
紅燈間隙,他微微仰頭,難得有種早晚要遭天譴的悲哀。
好半晌,才沉痛應聲:「……嗯。」
喻了了聞言,神情頓時舒展開來,大腦被劫後餘生似的慶幸侵襲,也就完全沒能想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怎麼從來都不問自己為什麼要隱瞞。
很快就又開心起來,左右環顧了下,問他:「那我們現在是去哪呀?」
時霽無聲吁了口氣,本著多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態,勉力振作了下:「我家。」
「去麼?」
……
認識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受邀來到他家,聞言也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圖謀不軌……哦,應該是很擔心他沒有圖謀不軌,所以二話不說就跟人走了!
門一打開,先一步就躥了進去,非常新奇地站在玄關左右張望。
這是套位於城中的公寓,戶型看著不大,公區卻很寬敞,客廳後面連著書房,後面那排書架她在視頻見過,廚房是開放式,當中只有一片連接餐桌的島台,桌面也僅僅只放著一套杯具。
灰黑的基調,讓室內看起來簡潔又有質感,通透開闊,更整潔一新到近乎有點變態,因為光牆角里的掃地機器人,她就看到了兩台……
時霽隨手開了暖氣,又給她拿了雙拖鞋,繼而直起身說:「外套給我。」
「啊?」喻了了回過頭來。
「不熏麼?」他無奈。
「哦……」
暖氣預熱很快,她依言脫了外套,又在他掛起來散味的同時換好拖鞋,然後原地等他自己也做完這些,才忽然攤手,意識他得牽著自己進屋。
時霽不覺有些好笑,倒還是配合地把手覆了過去,十指交扣地領著人來到客廳。
右手牽著,只能用左手撈過遙控。
見深色牆面降下一塊幕布,投影儀也隨之被打開,喻了了扭頭問了句:「看電影嗎?」
「嗯。」他隨手挑著片子:「想看什麼?」
兩人提前離場,雖說時間還早,但真要做點什麼又不太夠。
他原本是想去電影院的,但這種日子臨時訂票,位置估計也好不到哪去,索性就把人帶了回來,空間大且私密,也方便她折騰。
「都可以。」喻了了也沒辜負這份預期,半點不跟他客氣,說話間就鑽進他的臂彎。
反正一會兒估計也不會看,甚至現在就不太想看,但放著烘托下氣氛倒也不是不行。
這麼想著,環在他身上的手又隱隱有些蠢蠢欲動,邊試探著撥開衣擺,邊手腳並用地爬過去,跨坐在他身上開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