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渺渺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沒關係，」她走進房間，跟段母對上視線，啟唇，「段伯母，別來無恙。」
算起來，從那次她幫她逃跑後，倆人就沒再見過面。
那時候，天真的祝渺渺，真以為段母幫助自己逃跑，是為了段司域好。
結果…
段母聞言，整個人笑的面目猙獰，「你這個賤人…跟段司域那畜生還真是般配。」
祝渺渺：「首先，謝謝您誇我跟阿域般配，其次——」
「阿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這樣對他，心裡沒一點內疚嗎？」
「我需要內疚什麼，他害死了我丈夫，他就是個人渣。」
無可救藥。
祝渺渺喉嚨滾痛，有些酸澀，大年三十，她想替段司域來看看這個母親。
也算盡了一點孝道。
何況她跟段司域領證的事情，還沒告訴她呢…
不管段司域母親怎麼想。
她都要讓段司域母親知道，段司域是值得被愛，值得幸福的！
祝渺渺：「段伯母，我跟阿域領證了。」
她以最平靜地口吻，說出這句話。
果不其然，段母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領證？他憑什麼！他憑什麼在害死父親之後還能安安心心地跟你在一起，他這種人配幸福嗎？！」
「他當然配！」
祝渺渺來之前，想過兩種結果，一種，是段母良心發現，得知段司域結婚替他開心。
第二種，是不喜不悲，秉持無所謂的態度。
沒曾想，是這樣的態度。
也對，祝渺渺差點忘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母親，都愛自己孩子。
就如她母親，為榮華富貴，可以拋棄家人。
越想，祝渺渺越替段司域感到悲傷。
所以，祝渺渺接著說：「段司域，值得世間最好的，您不愛他，我會好好愛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身邊！」
「你的詛咒，你的怨恨，完全不會撼動段司域現如今的生活！」
「……」
段母眸子猩紅，「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瘋子！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不放過，你以為你跟著他能有什麼好結果。」
說到後面，段母繼續大笑。
祝渺渺冷靜道：「將段司域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的人，始作俑者不是你們父母嗎？何況，我跟他在一起時，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我——」
「段伯母，你有沒有良心？在你病的這些年裡，段司域帶著你四處奔走，讓你接受最好的治療，住最好的地段，他可曾傷害過你？你為什麼心裡就只有那個渣男！」
「算了，希望你不會為自己所做的決定後悔，順便對你說一句，新年快樂。」
「不管你多惡劣，我都無比感謝，你生下阿域，將他帶到我身邊。」
這是祝渺渺的目的。
段母怔愣一秒，看向祝渺渺，而那個小姑娘，只給她留下了一個背影。
段母踉蹌地跌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魂魄仿佛被抽離。
她知道自己這些年病了，也知道自己越來越瘋魔，但……她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最愛的男人死亡……
哪怕段震叢找無數女人，她也只是吃醋。
可他死了，她的心裡，瞬間滿是荒蕪。
不知道向誰報復。
只能把所有脾氣發泄在自己兒子身上。
這個孩子，身上有自己的基因，太執拗，太瘋狂——
但卻比她更狠心，更過分。
她才不會後悔。
這樣一個無情的兒子，她不要，從來就不是她損失。
……
祝渺渺從高檔小區走出來，渾渾噩噩的，這會兒下著雪，雪花不斷地落在她頭頂，睫毛上。
她長的乖，被段司域養的氣色很好。
哪怕這樣寒冷的冬季，那張臉依舊白裡透紅，惹人垂涎欲滴。
穿著毛茸茸的大衣，在小區里像行走的白雪公主。
快走到門口時。
她看見了段司域站在小區外，倚在車前。
祝渺渺怔了怔，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依稀記得自己來時，沒有告訴他。
祝渺渺屏住呼吸，生怕他不高興，兩三步跑到他面前，「阿域，你怎麼來了？」
「對不起……」
段司域懶洋洋地，「你確實得道歉，大年三十不陪老公，來這兒做什麼？」
祝渺渺垂下眼瞼，鼻子泛酸，看著段司域那張和從前一樣漂亮，時刻帶著寵溺的臉，不由自主地，撲進他懷裡，說：「老公，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你一定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段司域黑眸凝了凝，「她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