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主僕兩個待在一起說不準又會盤算些什麼。
倒不如直接分開。
祝妙清對他厭惡至極,剛要再將頭轉回去,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接著又問:「江知年呢?」
「殺了。」
他聽見這名字就心裡來氣,隨口回答。
她臉色驟變:「你說什麼?!」
他情緒鬱郁沉沉,話裡有話的冷嘲:「你倒是關心他。」
兩人的關係已然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必對他裝乖套巧了。
說話也直白了許多:「他對我有恩,我關心他是天經地義。」
謝寒照冷笑:「有恩?你們合起伙來騙我的恩情?」
她懶得應付,「隨你怎麼想,若是你把他殺了,我今日便死在你面前。」
謝寒照臉色轉冷,再想說些什麼時,她又將頭轉了回去。
他看她這副虛弱的模樣,到底還是有幾分良知,沒有再與她爭辯。
只是有些話還是要說:「你的孝期已過,回京後我們就成婚。」
祝妙清心裡的不甘十分強烈。
她不願意嫁給他。
更不想守在他身邊一輩子。
她不肯服輸:「我不願意。」
「你說什麼?」謝寒照眸色又變得黑沉,厲聲反問。
他還以為她已經想通了。
卻沒想到一晚上過去她還是如此油鹽不進。
「我說我不願意。」她又耐心十足的重複一遍,態度是擺明了要與他死磕下去。
「妙清,我的耐心有限。」他極力克制著死灰復燃的火焰。
「你逼迫我與你成婚了又能如何?我的心裡沒有你,到時不過是互相折磨,逢場作戲。」
「這種日子我在你身邊早就過夠了!」
第67章 只顧強奪
「互相折磨?逢場作戲?」
謝寒照自嘲似得反問她,眸中也覆上一層駭人的冰霜。
她看著他的眼神,涼薄又苦痛。
似乎是厭惡極了他。
與他在一起便是在互相折磨?
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要將她死死綁在身邊。
可瞧見她這樣,他心裡的滋味也不好受。
他像是被人鎖住了脖頸,呼吸不暢。
什麼話都沒有再說,起身出了屋門。
守在門外的若影見他出來,趕緊將大氅披到他身上。
院門敞開著,有侍衛把守著,誰也進不來。
風雪中,楊月荷正抱著芸娘探頭往裡瞧著。
若影也看向楊月荷,道:「小侯爺,她們不肯走,說是想看一眼少夫人。」
謝寒照沒答話,邁步走了出去。
天氣冷,芸娘穿的厚實,小小的一個人像是個胖粽。
她似乎是害怕謝寒照,躲在了楊月荷的身後,伸出半個小腦袋偷看他。
楊月荷也害怕。
她看謝寒照這氣勢哪裡是尋常人。
倒像是空有一張皮囊的厲鬼。
只是她心裡記掛著祝妙清。
想看一眼她再走。
謝寒照從她們母女前走過,半個眼神也沒留下。
楊月荷鼓著勇氣衝著他的背影問:「阿昭人呢?」
他本沒想理會,又忽然想到昨日在望凌河的冰面上,祝妙清與她們母女相處的格外開心。
他還是停下了步子,「你若是想見她,再讓丫鬟進去通傳一聲。」
「這位大人,」楊月荷支支吾吾的開口,「你這樣把阿昭關起來,是打真心要娶她,還是把她當犯人看待?」
謝寒照遞給了她一個鋒利的眼神。
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將芸娘護在了身後。
可話卻沒因為害怕而停下:「感情若是強求得來的也只有恨,她費盡心機躲到了我們這小地方,一路艱辛,應當不比大人尋她吃的苦頭少。你有那麼多侍衛和幫手,可她只帶了一個丫鬟。」
「大人若是真的憐惜她,應當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想想。我雖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卻明白一個道理,若是你真心愛護她,應當以解決問題為重,而不是像這樣……只顧強奪。」
這一番話說完,楊月荷便閉了嘴。
跟在謝寒照身後的若影,悄悄看了他一眼。
他臉上仍是清冷無溫,可卻斂了眸,看樣子是聽進去了楊月荷的話。
謝寒照一句話也沒答,轉身邁步去了縣衙。
若影趕緊跟上。
「這女人什麼身份?」
「回小侯爺,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寡婦,一年前丈夫病死後,和女兒相依為命。」
他輕點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