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華在院中陪著虞珧,看她抱著布娃娃。
忽見到章婮,立刻從小凳子上站起來,過去迎她,顯得激動。
「章美人,您快也來勸勸虞氏。她總要出寒露宮,去見陛下。奴婢與阿東、阿西攔過不知幾回,仍是沒法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她說著嘆氣,看向沉默的虞珧,「不知虞氏為何就是不死心。陛下從來哪兒有對她好過,她這瘋瘋癲癲都是因陛下而起。若真讓她出去見陛下,寒露宮的日子又不知要變成什麼樣。她這才好了的病,怕又得成老樣子。」
虞珧聽著連華的話。知道她說得都對。只是她腦袋時常想不清事的毛病,是因為陛下麼?
她怎麼想不出是因何事?
她看向章婮,章婮到她身側坐下,兩人一塊兒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阿珧是在寒露宮不開心麼,如何想要去見陛下。我可是一點都不想見呢。」
虞珧未說話,只是低頭看著小瑾。
「阿珧,無論是為你自己還是為寒露宮的連華、波波、阿東、阿西,去見陛下都不是個好選擇啊。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為你做得這些就都無用了。」
章婮說話時,胖乎乎的波波跳進她懷裡。頓時讓她滿臉歡喜,揉弄著波波軟乎乎的身體。
「阿婮,你不喜歡皇宮。我也不喜歡被幽禁在這裡,我從南趙來到晉國,我放棄了原來的一切。只是為了南趙能更好。」
「南趙如今很好,阿珧。你該為自己想想了。你已經為南趙放棄過自己一回,不必為此耗盡一切。南趙還沒有那樣孱弱,太子殿下告訴我,你哥哥在拓展南趙的疆土。」章婮捧起虞珧的臉,「你不喜歡這裡,所以你將一切寄託給了南趙和小瑾是嗎?你應該為自己想想,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很關心你。你可以嘗試感受一下晉國。」
「我不喜歡這裡,阿婮。」
章婮沉默了。親了一下她的鼻尖,放開手。垂眸,抱著波波擼毛。
「晉國也有在意你的人,阿珧你想不開的話,會一直都很難過。」
「我很討厭這裡。說不出的厭惡。」
連華在一邊看著虞珧,她臉上的厭惡十分明顯。或許舊事忘記了,但影響仍舊殘留。
「虞氏,好好對自己。才對得起愛您的人。您在南趙的家人,一定不想您在這裡只想著南趙,而不顧自己死活。」
虞珧默然。
連華見她看著小瑾,「小瑾也想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呢。章美人不是說,南趙現在很好麼,您應該想想自己了。」
「我能為自己想些什麼呢。我在晉國,只有無止盡的幽禁了。」
章婮將波波放進她懷裡,「不會的,阿珧。寒露宮這麼大,明日我陪你放風箏。」
虞珧看懷裡小瑾被波波抱住,抬眸看向章婮,「阿婮知道我喜歡放風箏?」
「太子殿下告訴我的。」她坐近虞珧與她靠著,「阿珧是不是太悶了。我留下來陪你一起睡,說說話。」
虞珧點頭。
「阿婮真好。」
章婮臉上笑容,「太子殿下很關心你呢,阿珧。」
虞珧稍有恍惚,低頭看被波波抱著的小瑾。
太子殿下……小瑾。
東宮裡因去年秋何長進的事忽然有了眉目,查到一名牽扯之人。晉子瑾命人連夜抓回來關到刑部。且去稟報了晉文偃。晉文偃遂交此事交由他繼續問審。
晉興懷聽聞就來了東宮,此時在晉子瑾的寢院,兩人在涼亭中。
李思源也在,他原在給晉子瑾看腿,聽稟報晉興懷來了,就改做看病。
「這麼久的事了,皇兄竟然還沒放下呢?去年我拉你一塊兒查案,你不是不插手麼?」
「我只是喜歡用自己的人查。不然,到時都給興懷做嫁衣了。」晉子瑾的手搭在石桌上,腕下李思源墊了一塊兒布包,正診脈。
晉興懷站在一邊,「皇兄的身體如何?咳!」
李思源收回手,「只是有些小感風寒,倒無大礙。臣去寫個方子。」
他收拾了東西出涼亭。晉興懷繼續與晉子瑾道:「既然如此,我去刑部問審。」
晉子瑾抬頭看他,「人是我抓得,父皇將此事交由我。興懷也太積極了,倒是不必。」
晉興懷咬牙,「皇兄的身體可行?」
「問審而已,不必我進牢里抽鞭子。」
晉興懷因此不忿離去。
李思源走了回來,看他走遠,與晉子瑾道:「殿下的腿,試著站起來走走呢?東福!」
他叫來東福,看東福扶起晉子瑾,觀察著他走動。
東福扶著晉子瑾,如攙扶小兒走路,走得很慢不太穩,但依舊滿臉喜出望外,「誒!李御醫,殿下能走了!」他抬起頭看向李思源,「往後可是都能走了?」
「適應適應,就能如常人了。殿下這恢復的可真好,不可思議。」李思源驚奇。
其實按晉子瑾最初的情況來看,他是沒可能再走了。後來感覺有所恢復,便猜測或許將來可以跛行,總比不能走好。
但如今看,竟然已經恢復得如常人。
晉子瑾也感到欣喜,走回輪椅上坐下,想著虞珧最近的情況,他問李思源,「阿珧回去已有兩月多,如今又時常鬱鬱寡歡,精神不佳。」
「會這樣的,殿下。公主的病本就沒好,環境封閉會導致一定程度的病情再次加重。但只要不再次受到刺激,影響不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