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的意義僅在於此。不然,她留在這晉國的皇宮裡,是什麼呢。
她背井離鄉來到這裡,就只是,就只是這樣忍受痛苦嗎。
她一定是病了。
她想。
晉子瑾並未每日都到寒露宮,他知道,晉興懷在盯著他。他並不擔心晉興懷威脅到他,但他擔心晉興懷會威脅到虞珧的安全。
他心中想要解決掉晉興懷的念頭,已經濃郁得令他煩躁。
好在每晚夢裡,依舊還是能見到虞珧。她似乎並未那麼在意他白日是否到她身邊去。
虞珧發覺她雖想要見小瑾,可她卻不能分辨出現實中的是不是小瑾。
尤其連華、阿東、阿西都在叫「太子殿下」的時候。
她心中最依賴的,依舊是夢裡的小瑾。拋棄世俗的一切,這裡是最純粹的。
坐在榻上,她靠在晉子瑾的懷裡,「這幾日小瑾都很忙嗎?」
「嗯。阿珧等等我。」
「好。我一直等你。」
晉子瑾抱了她一會兒,磨蹭她的脖頸。身體好了能行走之後,他想做的更多了。
但阿珧還是那麼抗拒。
「阿珧想離開寒露宮嗎?」
「會給你帶來麻煩,我在這裡暫時還挺好。小瑾,不必擔心我。」
晉子瑾應下。
他不想她被幽禁在這裡,也不想只能避人相見。
但他需要時間,需要時機。
著急也無用。
他們會在一起的。
……
晉子瑾讓人查張士良的妻兒被帶去了哪裡。
並未查到,但卻查到,去張士良府上帶走人的是晉興懷手底下的人。
他的人關注著晉興懷,登門去張士良府邸的那人,是晉興懷的幕僚心腹。
晉興懷。
晉子瑾再次去了刑部。
距離上次審訊已經又過一段時日,他叮囑刑部的人,不能讓張士良死了。
遂見到張士良的時候,他還剩幾口氣在。
光線不夠明亮的審訊房,獄卒抬起張士良垂落的頭。他的目光都有些渙散了,看起來已經快神志不清。
面色灰白,就剩那麼幾口氣。
晉子瑾看著他,聲音涼淡,「你的妻兒我已經找到。是二皇子帶走了他們,你所侍奉的新君,是興懷麼?」
張士良的精神已經無力維持清明。聽著他的話後徹底崩潰,「王儉。」
他虛弱不堪地吐出一個人名,又道。
「放過他們。」
「好。」晉子瑾答應了他。
王儉。
玉陵府虎賁營中郎將。
他立刻將此事稟報給晉文偃。
晉文偃當即下令抓人。
起初,眾人皆以為此事不過是性質惡劣的貪污,卻不想玉陵府虎賁營竟牽扯其中。
王儉被從玉陵府押送至京都。
因晉文偃察覺此事涉事不簡單,打算親自審。
刑部內晉子瑾在一側,坐在輪椅上旁聽。晉興懷聽聞此事也過來了。
晉子瑾朝他看去,兩人目光對視。
「太子皇兄的身子可能吃得消這樣的查案審訊,若是不行可交由我來處理。」
「近日身體感覺尚可,可以應付。」
面對晉文偃,王儉將所有的罪責擔了下來,只道自己貪慕錢財。多餘的,什麼也不願說。
晉文偃並不信他這樣乾脆的認罪,惱羞成怒下令將他車裂,轉頭又將餘下的事都交由晉子瑾。
晉興懷搶在晉子瑾領命之前,「父皇,太子皇兄已為此事費心勞力了許久,身體怕是吃不消。兒臣去查吧。」
晉子瑾接過話:「為儘快了結此事,我的人已經前往了玉陵府。想是早已到那兒了。」
在晉文偃下令捉拿王儉之前,他得知此事關聯王儉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去了玉陵府。
玉陵府是京都的護衛府,虎賁營承擔著京都出事的緊急調兵。
東西營,各兩千人。是個臨近京都的軍事要地。是京都的護衛也是威脅。
若他猜測的沒錯,晉興懷比他想像的還要著急,這麼快就下手了。做得還不乾淨。
王儉,本是晉文偃極其信任的人。
不過就如粱翕一樣。
人所信奉的東西也會變。
晉興懷目光冷冽地看著晉子瑾。像條陰暗的毒蛇。
晉子瑾淡然的已不再理會他。
晉文偃聞言,未再改變安排,「那便如此吧,朕要儘快知道怎麼回事!」
說完,再次惱恨看向王儉,「給朕帶下去!」
王儉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被獄卒帶走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