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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說會不會地方上有奸細……」膠東王的疑惑出口,便肯定八分。當初他們能秘密進京,為何帝後不能秘密出京。

鄧王臉色陰沉,雙拳緊握,「十六是大統,占盡人和。就算他什麼也不做,就憑天子身份,也有地方官員對他俯首納拜。」

而他們能收攏瑞朝的一半勢力,都是極限了。

膠東王見鄧王神情沉重,寬慰道:「當初孟後挾持十七離去,我擔心不已。如今十七跟在帝後身邊,弟認為反是一個突破口。」

只要顧珩一死,他們再無所懼。

恭王幽幽轉醒,這些日子他總是昏昏沉沉,他拒絕孟躍給的食物和水,杜絕藥物進身,卻因為沒有食物,體力大量流失。

他靠坐囚車內,鬢髮垂落,嘴唇泛白,眼中卻射出凶光,瞪著柵欄外的孟躍。

「你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恭王環視四下,雖然景色變幻,但是孟躍忽略一點,七八步外的野花是中州特有。

這些日子他們根本沒有離開中州。

孟躍淡淡回望,平靜道:「我在等。」

恭王手指攥緊,心頭湧起不祥預感,「你等什麼。」

孟躍:「等一個時機。」

恭王眼皮子一跳,他看向始終背對他的顧珩,心頭一動:「顧珩死了是不是,那不是顧珩。」

孟躍不置可否。

「太醫署給他號過脈,顧珩中毒日久,你這個女人滿口謊言,你想詐我,我不會信你——」他逐漸暴躁,猶如一頭困獸歇斯底里咆哮,孟躍與他兩步之遙,輕易看透恭王眼底隱藏的恐慌。

她一直覺得恭王是個紙老虎,從前是,現在是。

孟躍不與他爭辯,轉身離去,充耳不聞身後響動。

京中鄧王忙著收攏勢力,「揭發」孟後毒害天子,獨掌天下之行,一邊暗地尋找孟後蹤跡。

消息八百里加急傳至各地,人心惶惶。

此時,圖州張刺史接到密報,平南節度使率軍逼近,張刺史差點從座椅上摔下來,他擦了擦額頭冷汗,迅速傳喚心腹。

他在堂內來回踱步,「現下該如何是好,誰人不知平南節度使乃帝後心腹,現在鄧王已經占盡大勢,帝後下落不明,倘若本官放行,豈不是公然反對鄧王,他日鄧王登基,本官死無葬身之地。」

幕僚們面面相覷,平日能言善辯,此刻猶如呆頭鵝,張刺史大罵:「你們愣著作甚,快想想辦法!」

他倏地變了臉色,厲聲恐嚇:「本官告訴你們,若是本官落不著好,你們都得給本官陪葬。」

幕僚們心頭一咯噔,有人提議:「不若放平南節度使過去?」

張刺史問:「鄧王事後追究怎麼辦?」

那幕僚不語。

左不成,右不成,僵持著不是辦法,平南節度使可不會等人。

一瘦小幕僚道:「某倒是有一計,只是刺史恐要受些皮肉之苦。」

張刺史:「什麼?」

半個時辰後,張刺史帶兵出城,吳密剛要拿出天子手令,命令張刺史放行,就見張刺史一個側身,從馬背摔下來,慘叫沖天。周邊人亂做一團,有人慌張叫囂:「算,算你們厲害,我等現下不敵,待稟廷,有朝廷支援,一定要你們好看。」

一群人大呼小叫,攙扶張刺史回府。

吳密嘴角抽了抽:好一場酣暢淋漓的碰瓷啊。

右副將忍笑,駕馬上前道:「將軍,還要不要給張刺史看手令。」

吳密:………

吳瞪了右副將一眼。

右副將陳昌握緊韁繩上前:「將軍,咱們這就啟程罷,莫讓皇后等久了。」

吳密頷首,右副將看了陳昌一眼,心中羨慕,當初陳昌犯錯被貶西南,眾人都以為他跌落塵埃,再也爬不起來,沒想到對方迎來這樣的轉機。

有人天生大運,羨慕不來。

右副將壓下心頭情緒,大軍大搖大擺從圖州境內經過。

張刺史躺在榻上哀哀叫,聽聞底下人匯報平南節度使已經離去,他頓時止了聲,從榻上半坐起身。

左右幕僚詢問:「此事可要立刻稟報朝廷?」

張刺史陷入沉默,足足一盞茶之後,張刺史才道:「緩個兩三日罷。」

他也算對得住帝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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