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是楊紹先發現的,他看不下去。
「你們是不是太不行?」
這兩兄弟和他一起長大,他對他們之前那種若有若無的曖昧氛圍門清,搞不懂這兩個木頭怎麼這麼磨磨蹭蹭,看得人心急。
「你們真打算就這樣談一輩子?」揚紹來找烏黎珠,給他上眼藥,比起謝淵澤,他還是和烏黎珠更熟,他與謝淵澤認識都是通過烏黎珠搭橋。
「不行嗎?」
烏黎珠沒覺得不好,這樣就很好,他每天都很開心很幸福。
楊紹問:「你們親過嗎?」
「親親親——?!」烏黎珠炸毛應激,臉頰微微發紅,「你說什麼呢!」
楊紹用扇子半遮臉,曖昧一笑,「看來是親過,謝淵澤還有救。」
烏黎珠不想理他,腦中下意識回想起上次那一幕,耳根子都燙人。
他們第一次親吻就在前幾天,那時恰逢凡界花燈節,烏黎珠喜熱鬧,非要拉著謝淵澤去遊玩一趟。
然而花燈節人滿為患,烏黎珠手提著河燈,站在一堆放燈男男女女之間無處下腳,他無措回頭望著謝淵澤,扯了扯對方袖子。
謝淵澤比他高,收到求助的信號,暗中施法術驅逐人群,為他騰出一小塊地方。
烏黎珠有地方站腳,笑著蹲下身,將手中桃紅色河燈慢慢推進水中,也閉著眼睛許願,他又取來另一盞給謝淵澤,謝淵澤卻輕輕搖頭,「我不許願。」
他別無所求,唯一的夙願已成。
謝淵澤站在另一邊等烏黎珠回來。
烏黎珠也沒什麼願望,就是單純圖個吉利,隨便許了點身體康健仙途順利之類願望。
謝淵澤站在一棵大樹之下,他身子半邊燈火通明,半邊昏暗,處於明與暗的交界處,朦朧又模糊。
烏黎珠把謝淵澤那盞燈也放進水中,笑著回頭,就撞見謝淵澤一直在看他,那雙眼睛裡,沒有身旁的男男女女,只有身後是萬千河燈自己。
也是這時候,烏黎珠突然意識到,也許從很早開始,謝淵澤眼裡就只有他一人,不知從何時起,就將他包裹在連綿的雲與煙中愛著。
他突然很想親那雙眼睛。
「謝淵澤。」烏黎珠忽然喚了一聲。
謝淵澤眼神詢問,就被人大力撲住,剛扶好烏黎珠的腰,懷中之人沒有任何預兆地踮起腳尖,不熟練地親吻他的左眼。
烏黎珠吻很輕,像是怕驚動他,親到左眼以下的臉頰,才敢伸出舌頭舔舐,又乖又可愛。
這一下好像打開了某個開關,謝淵澤閉上眼睛,關注眼裡深不見底的欲望,他低下頭來,憑藉神識感知,準確地吻上愛人唇。
烏黎珠舌還未回去就被勾住纏綿,眼睛瞬間瞪大,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傻愣愣的不知道躲,唇齒之間被更凶地撬開。
燭燈光透過細碎的樹影撒在二人身上,美好感官幾欲將墜入愛河之人溺斃。
烏黎珠哭得很可憐,謝淵澤停下動作,留給他時間喘息。
「喂喂,想什麼呢?」
楊紹不滿,敲桌子讓發呆的烏黎珠回神,卻見對方驚醒,旋即整個臉燒起來,從脖子開始就紅透,心想他們不會真已經做了吧,那他就不方便參與了。
楊紹沒再說話,默默拿出珍藏的寶物贈與他,「你可能會用上,兄弟不會害你。」
烏黎珠根本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接過,晚上回到屋舍翻開,見那刺目的交纏圖畫,整本書都丟了出去。
他,他又不是不懂這個。
但是……烏黎珠又撿回去,忍著羞恥,把那些都看完一遍。
他和謝淵澤關係確實應該更進一步。
於是,烏黎珠挑了個合適的日子,悄悄去找謝淵澤,可他每次來,謝淵澤都會知曉。
「我想和你睡。」烏黎珠不想扯什麼七七八八,直入正題,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臉偏到一邊,袖子攥出褶皺。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該那樣了……就是那樣,你懂不懂,不懂也沒事,我會的。」
謝淵澤見他緊張,說話語焉不詳,料到他要做什麼,眼神轉暗,「好。」
「那我們就開始吧。」
烏黎珠脫去外衣,躺到那張他幼時經常躺床上,心跳聲在耳膜處不停響,他咽了咽口水,閉上眼睛,心想一下就過去了,他這麼懶的人,不想在上面,謝淵澤出力,他只要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