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耳畔終於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姜伊模模糊糊地聽到,還未睜開眼睛,就聽到一道更為熟悉冷嘲的聲音。
「你是想把自己淹死嗎?」
她驚醒,回頭。
霍斯舟站在一邊,淡淡地垂眼看她。
第10章
姜伊抬頭,溫吞的水花輕緩地湧上,划過她的耳垂。
她瞥見他手裡像是握著什麼東西。
「怎麼是你?莎莎呢?」
栗色的長髮海藻般飄在水面,她半張臉都沒在水裡,朦朧的暖光落下,姜伊精緻的眉眼也像是被渡了層融融的紗。
霍斯舟輕描淡寫地說:「和費嶼打起來了。」
「哦。」那沒事了,這兄妹呆在一起一天能掐三回架。
她垂下眼睫,呼吸推動圈圈波紋。
余光中,霍斯舟似乎蹲了下來,「被咬了?」
耳垂被撥開,他的指腹半浸在水裡,也沾上了濕潤,摩挲著她耳後那塊小小的凸起。
那份緩緩滲進肌膚的溫度,姜伊一時分不清,究竟是來源於水,還是他的體溫。
姜伊在水裡,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低低地「嗯」了一聲,「不用擦藥,一會兒就好了。」
霍斯舟道:「一會兒好不了,只會越來越癢。」
「……」
反正她說什麼都不對。
姜伊兩眼一閉,破罐子破摔地把耳朵湊過去:「那擦,總行了吧。」
她窩在水裡,不好動作。
霍斯舟沖岸上揚揚下巴,叫她:「坐上來。」
「……」
水聲清脆,姜伊將濕漉漉的頭髮撩到身前,起身。
她膚白如雪,胸前鏤空被撐起飽滿的弧度,兩條水藍色的細帶系成一個蝴蝶結,濕答答地搭在修長的頸後。
霍斯舟眸光一暗,別開目光。
棉簽蘸上冰涼的藥膏,方一碰上那塊肌膚,姜伊就被冰得一縮。
霍斯舟抬睫,掌心覆在她的脖頸扣住。
隨著藥膏輕柔緩慢地擦拭在皮膚上,那份奇異的瘙癢漸漸被蓋下。
棉簽移開,霍斯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擦了藥不能沾水。」
「知道了。」姜伊道。
他「嗯」了一聲,正要蓋上藥膏蓋子,姜伊心中一動,連忙叫住他:「等一下,還有一個地方,我再塗一下。」
霍斯舟看向她。
姜伊直接把藥膏奪過來,擠在手指上。
隨即轉身面向霍斯舟,讓他幫自己看看:「莎莎說我身上還有,是在這嗎?」
霍斯舟目光下移,落在她指著的地方。
她另一隻沒沾藥的手按在清晰的鎖骨上,但離那處還有些距離。
「不是。」
姜伊思忖著,慢
吞吞地挪動了一寸,「這兒?」
下一刻,霍斯舟抓著她的手指,準確地按在一處。
鎖骨的下緣。
「這裡,」他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什麼,語氣輕頓,「但看著不像是被蟲咬的。」
「我知道啊,這你咬的。」
「……」
姜伊一邊把藥蹭上去,一邊說:「偽裝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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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伊和霍斯舟走的時候派對遠沒有結束。
費莎有費嶼安排的司機,姜伊換回來時的那套裙子,從五樓下去的時候,她正躺在泳池旁的躺椅上看美男出浴,齜牙樂得不行,說什麼也捨不得這時候就回去。
姜伊:「所以你根本不是和費嶼哥打架,你是被美**惑,見色忘友了是吧?」
費莎推了下墨鏡,繼續明目張胆看帥哥。
「哎呀,我這不是打完了休息一下。而且我要是不重視你,我就不會讓霍總幫忙給你送上去了,還不是怕你癢得難受。」
「……」姜伊無言以對。
霍斯舟明早有工作,姜伊正好睏了,就和他一塊回來了。
到松和灣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