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攬玉撅嘴:「我是中國人!」
誰料李雙睫臉色一變:「那你非要去北京幹嘛?北京到底有誰在啊?!」
「雙睫!不得無理,好好說話!」
是李希,攜家夫來為孩子送行。
校門口,溫赫然對整裝待發的小李皇帝極盡叮囑,北京冷啊北京凍,一定要記得多添衣物。講到李雙睫上次感冒,更是淚眼朦朧唏噓不已,痛斥張國棟這個危害學生健康的邪惡主任,敢讓大病初癒的侄女來回奔波,完全是把侄女當搖錢樹,早知道就不聽他的建議,把雙睫送進景高了,真是叫人心寒又根寒。說這話時,張國棟正好在摯友身後,遞煙的手默默收回。
怎麼才能假裝不認識溫赫然?
他從大學時就有這個想法了。
「知道了。」李雙睫眉宇透出不耐,卻還是任由父後為自己系上圍巾,拎著行李箱對李希行禮,「母皇,兒臣此番御駕親征,三五日不得歸,還請您保重,照顧好咱們家一家老小。」
張國棟問:「你家還有比你小的?」
溫赫然白了他一眼:「……家貓!」
得。
這家子人吶。
本次行程的所有費用由學校報銷,所以,去機場麼是有校車接送的,機票麼得是商務艙的,酒店麼得是五星級的。軍餉充足,這讓我們的李雙睫很是滿意,在飛機上怒吃兩份飛機餐。
商務艙兩左兩右,又是一道單選題。還好張國棟吸取上次的教訓,一碗水儘可能端平,把自己和李雙睫排在一起,讓鄭攬玉和裴初原坐在後排———這樣誰也爭不到李雙睫身邊的位置。
皇帝呢,吃完就犯困。
把椅子放平呼呼大睡。
只剩下鄭攬玉和裴初原碧眼瞪墨眼。
相看兩厭。
乾脆升上隔板。
到首都機場,自然有校方的人來接,張國棟與其他領導負責虛與委蛇,三位同學只負責露個臉充當吉祥物。到了京大,由幾位熱情的學長學姐帶著逛了校園,大致意思還是推薦自家。
李雙睫不急著選擇,目前她並沒有感興趣的專業。李希對高等學府知之甚少,溫赫然則希望她在隔壁的大學就讀,那是他的母校。溫赫然讀的是漢語言,張國棟讀的是法學,倆院之間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關係,相熟的人都猜測他倆不是通過正經渠道認識的。
實則不然,當時舉辦校內辯論賽,溫赫然是四辯,張國棟是一辯。比賽打輸了之後,張國棟把溫赫然打了一頓,說你四辯總結的是個什麼玩意,溫赫然說你高貴,照著稿念都結巴。
那倆人是怎麼交上朋友呢?
其實還和李希有一定關係。
講到這兒,張國棟接了個電話,就去探望隔壁母校了。三個孩子繼續在京大里亂逛,其中,金髮碧眼的鄭攬玉吸引了學生的注意。有人過來用英語同他交流,鄭攬玉說讓我們說中文。
李雙睫笑話:「被拿去刷經驗了!」
裴初原附和:「洋相還得洋人出。」
鄭攬玉好不容易應付完纏人的大學生,轉頭一看,怎麼叫裴初原這笑面虎和主人勾搭上了?還一起笑話他!鄭攬玉趕緊用肩膀擠開情敵,開了個話題:「主人你有理想的院校嗎?」
「目前還沒有……你呢?」
「我當然是和主人一起!」
裴初原虛偽地勸誡:「我建議鄭同學平時還是有點自己的主見,不要人云亦云,李雙睫選什麼你就選什麼。」
「我、我才沒有人云亦云!」
「所以我說了,只是建議。」
「……班長你看他!」
「好了!再吵滾蛋!」
到了傍晚,張國棟帶著孩子們解決溫飽問題,就把他們送到酒店去了。現實不是小說,沒有那種男女主獨處一室的契機。三個單人間天南地北,根本不在同一層,杜絕任何早戀可能。
不過。
總會有意外。
停電了。
李雙睫還在洗澡的時候就停電了,還好停電不是停水,她憤怒地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摸著黑洗完,又潦草地穿好睡衣,一看手機———鄭攬玉給她打了三個電話。
「喂,你那邊也停電了?」她問。
「對、主人……剛才好嚇人……」
「剛才怎麼了?」
「打、打雷了。」
「難怪,我還打算打給前台呢,看來是整棟樓都停電了。」她還不知道。
「外面下雨了?」
轟———隆———
「好吧,聽到雷聲了。」
鄭攬玉那邊有點嘈雜,還夾雜著幾句罵聲,聽著不像是在房間裡。這一聲雷響讓他嚇得失聲尖叫,然後是低低的啜泣聲,李雙睫煩躁地問:「停電了你不待在房間裡,亂跑什麼呢?」
「我、我……」鄭攬玉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