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似第一次四目相對時的冰冷,也不似回答她「不會」時的溫柔,也不似書里描繪的那樣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正在姚月認真凝視他時,他突然抬頭,對上了她的眼,「敢問姑娘,是你救的我嗎?」
終於問了!
姚月停下心裡對他的審視,一本正經,點了點頭,心中卻跳動著些許的小期待。
來了來了,男主大大認我為救命恩人的時刻終於要到了。
一心想著攜恩求報姚月一臉認真的盯著他,生怕錯過宋清塵眼中誠摯的謝意。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眼神太過熱忱,以至於盯著盯著,硬生生的把宋清塵盯出咳嗽來了。
「咳咳……」
「咳咳……」
咳了兩聲,他虛弱的抬起眼皮看她,不好意思道:「麻煩姑娘給我倒杯水喝。」
叫你剛剛拒絕本姑娘的好意,活該!打臉了吧!
沒等到他的道謝,還被他使喚,姚月的心裡一陣腹誹,卻還是麻溜地為他端了一杯熱水過來。
姚月將水給他小心的遞過去,「有點燙,你慢點。」
正說著,只見一道掌風朝著自己的脖頸襲來。
姚月的身體先於大腦的反應,本能躲開。
立定後,姚月看著灑落在地的水漬,心中升起騰騰的怒意,「我救了你,你卻為何要殺我?」
本姑娘還未攜恩求報呢,你就想恩將仇報?!
他的眼中卻露出顯而易見的敵意,「我昏迷之時你吸我的血,如今卻偽裝成我的救命恩人,你到底是誰?又是什麼居心?」
姚月氣急,「真是狗咬呂洞兵,不識好人心。我辛苦照顧你,為你費盡辛苦取來補血丹和復元丹,現在卻被你認作是別有居心。」
「早知如此,我還不如讓你自生自滅的好!」
姚月氣極的同時,更多了一份委屈。
想來,自己一直是被別人照顧的,何曾這般照顧過別人,卻還被誤會別有居心。
聞言,他道:「昏迷之時便聽你說你是魔尊,我早便聽說魔尊修煉邪術,吸食人血,又是女子,那日我親眼看見你吸我的血,方才試探,你也確是女子無疑,你還有何話可說?」
「昏迷之時,你只記得我是魔尊,我對你的照顧,你竟是半分也不記得了,是嗎?」
「我是魔尊,我早就告訴過你,我無話可說!至於吸了你的血,我很抱歉,但那絕非我所願。難道就因為我是魔尊,你就連救命之恩也不顧,便要殺了我嗎?」姚月苦笑,又是這個可笑的理由。
這個世道,人人對魔恨不得殺而誅之,更別說她這個群魔之首了。
她怎麼會以為他是男主,就會有所不同呢?
想想自己幾分鐘前還抱著是他的救命恩人,抱他大腿,求他保護的念頭,現在想來,真是諷刺。
姚月忍著心頭的澀意道:「所以,你那天說不會嫌棄我是個吸血的怪物也是假的了?」
他一頓,又硬生生的抬起下巴道:「你別打岔,你對我的照顧,我自然是記得,可誰知道你為何要救我,你說,你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我救你一是因為你的傷有我的責任,二是因為你是個好人,三是因為我心中那可笑的憐憫之心,如若早知你這般,我定不會救你。」姚月說著,鼻子實在酸澀的緊,微微偏過了頭,她不想在這種人面前示弱。
說到底,他不就是書里的一個名字嘛,根本不值得自己傷心。
她偏著頭,沒有看見斜靠在床上的男人在看見她微紅的鼻頭時,一閃而過的興奮與邪肆。
「哦?你怎知我是個好人?」
「自然是——」,姚月正要說是看到了他懷中的玉佩,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人明顯在套她的話。
先確認她是女子,再攪亂她的思緒,誘騙她說出自己魔尊的身份,再查探她的底細,辨明她救他的理由,一步一步,讓她一時暴露了不少。
而她對他卻一無所知。
姚月不由得產生懷疑,這貨真的是男主嗎?
書里把他描繪成一個溫潤如玉、才華橫溢的謙謙君子。和眼前這個狡詐,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滿肚子壞水的男人完全不搭邊兒啊。
還是說,這只是他的偽裝……
姚月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你既這般討厭我這個魔頭,想必也不想為我所救吧。既然如此,我將你的命收回來如何?這般,你也不用擔心我別有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