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底氣的話讓顧驚山笑了笑,心裡軟了一瞬。
他把下巴往上一抬,輕而易舉地讓兩人的唇畔相貼,不無不可道:「嗯,是我怕你生氣。」
說話間唇畔相互摩擦,力道不大甚至算得上輕盈,柔柔的摩擦卻遠比猛烈的撞擊來得厲害,生生點燃了引線讓悶雷炸開。
段崇明喉結一滾再滾,心跳漏了一拍,一下子聯想到許多不可描述的畫面。
這,這天還亮著呢……
他把顧驚山推開了些,慌張地扔下一句「寫作業」就猛地把臥室的門給關上了。
力道之大讓木門發出「砰」的一聲響,顧驚山都有些擔心,再來幾次門鎖會不會報廢。
他氣定神閒地收回手,勾著唇望了木門好一會兒,才掏出兜里一直在震的手機。
秦岩:老牛吃嫩草!!!!!
秦岩:你故意的吧,專門挑周五放學的點讓我送你到這兒!
秦岩:我說你怎麼不回家,感情是去了別人的家!
秦岩:和未成年談戀愛是犯法的!你有沒有心?。?有沒有心啊你!,!
秦岩:人的社會公德和道德去哪裡了!?我真是看錯你了,!!!!
……
鋪天蓋地的慰問占滿了顧驚山的手機屏幕,不重樣的白色氣泡一條接著一條。
顧驚山輕點著屏幕,用三個字回答了秦岩的狂轟亂炸:
成年了。
對面的狂轟亂炸終於消停了,過了很久才發了六個黑點以示自己不屈的倔強。
顧驚山把手機一收,看著客廳那個黑色的行李箱,回憶著造成今天這個結果的所有前因。
不怪秦岩驚訝,放在幾個月前顧驚山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第2章
五個月前。
「女士們先生們,A71689號航班正在檢票……」
五月份的天氣算不上熱,但今天卻奇了怪地掛著個大太陽,熱浪一道接著一道地撞在行人身上。
機場四面八方的冷氣驅散著邪氣,讓趕路的人得到些許喘息。
VIP通道把這些沉浮的躁動隔絕在外,氣勢十足的一溜黑衣人從金錢堆砌的通道走出,非凡的氣質引來諸多矚目,而為首的人則是重點關注對象。
他走路的步調不急不緩,所有的動作都泛著矜貴,讓人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克己復禮四個字。
劍眉星目,一襲長發宛如美神再世,為了迎合這個現代社會才屈尊褪下了他的神裝。
顧驚山稍稍抬眼,掃了一眼對面略顯擁擠的通道,沒什麼太大反應地轉了下步子,從另外一頭饒了出去。
最外圍的追星女孩先是看了看完全被人群擋住的人再看了看身後那張令人驚艷的臉,稍一遲疑,徹底退出了大部隊,站在原地舉起相機閃了一張。
顧驚山若有所覺的偏了下頭,淺勾著唇徑直向外走去。
不用他說,身後的保鏢便自覺朝女孩走去,面色冷峻:「請把照片刪掉。」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當著他的面把相冊里的照片刪了個乾淨,不禁有些侷促道:「不好意思……」
等門口那兩三輛豪車開走女孩才摸著自己小鹿亂撞的心喃喃了一句:「這張臉,這個氣質,太犯規了……就是有些可惜沒能留下照片。」
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哎,下次可不敢亂拍照了。」
攝人心魄的玉面菩薩已然忘記了方才的所有,在后座仰頭輕闔著眼,眉宇間有著淡淡的疲憊,眼下依稀可見一點青色。
窗戶開了一條縫,讓窗外的熱風進入灌溉,吹起幾縷他鬢間的髮絲,溫柔至極。
「顧總,直接去薛宅嗎?」
顧驚山薄薄的眼皮下眼球微鼓:「嗯。」
顧驚山在北城有自己的一套房子,是成年以後從外公薛怡年名下划過來的一套四合院,雖說規格和布局比不上薛宅的底蘊,但卻是薛怡年照著顧驚山的喜好一點點填滿的。
宅子早就隨著時代發展成了商圈裡唯一的歷史舊物,恢宏磅礴的府邸一度成了旅客拍照打卡的地兒。
不過,顧驚山也就在成年的時候去過一次,更多的時間還是待在國外倒也少了許多的紛擾。
車開得很穩,顧驚山乘坐的這輛車被很好地護在中間不但沒有半點顛簸,就連超車和急剎都不曾有。
繁華的城市霓虹燈四起,屬於夜晚的浪漫和放縱已然開始,但這一切都和天壇邊的四合院扯不上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