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被他笑得頭皮發麻,恨不得加強懲罰疼痛,奈何已是最大力度。
【你是個騙子。】001忽然說,【昨晚那位,根本就不是你的亡妻。】
談槐燃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不和智障計較。
【你畫上的亡妻,分明蒙著眼,那下半張臉,不長湛月清那樣。】001恨道。
談槐燃嘲諷一笑。
001簡直厭煩他這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你別讓我逮到機會,逮到機會了,我非下旨弄死他……不,我要告訴他,你把他當成替身,我要逼他和你反目成仇。】
談槐燃依然雲淡風輕。
電子智障認不出湛月清,但他不信湛月清本人認不出他自己。
他並不害怕001把所謂的亡妻透露給湛月清。
再者……
「001,」談槐燃說,「你是不是忘了,我已不是溫潤的太子談槐,你也不是能來去自如、隨便給敵軍透露防備圖的自由身了。」
001頓住了。
「陛下?」殿外忽然有人傳話,「欽天監求見。」
談槐燃抬眸,一旁的太監立刻察言觀色,示意將人帶進來。
欽天監監正姓邵,單名鱈。
邵鱈走了進來,行過禮後,呈上一封摺子。
談槐燃接過來一看,眯起眼睛。
「第三個帝皇命格麼?……有趣。」
「阿嚏——」
杏林東院,傍晚時天又黑了,下起大雪來,湛月清打了個噴嚏,眼尾都紅了。
他從遍地脈案中抬起頭,驚覺天色已晚。
這整理脈案的活,還真費時間。
「師弟……」調著藥液的百廷玉抬起頭,看著他這打噴嚏都能紅眼的模樣,沒忍住挑起眉頭。
湛月清察覺她的目光,露齒一笑,「怎麼啦師姐?」
百廷玉瞧了他一會,忽然說:「那對耳墜,我沒送錯吧。」
湛月清還以為她問自己喜不喜歡,「沒!我很喜歡,晚上就讓……就串上!」
殊不知京中有種不成文的規矩,簪花戴珠的男子,大部分不愛女孩。
百廷玉一笑,不說話了。
湛月清便沒在意了,將手裡整理好的脈案放上柜子,去了另一邊烏黑的矮櫃。
這片柜子和別的都不同,這片上鎖了。
「師姐,鑰匙呢?」湛月清湊回來。
百廷玉掏出兩把鑰匙丟給他了。
湛月清乖乖拿著鑰匙擰開了鎖,裡面竟然是一堆明黃色的陳舊脈案。
為何用這顏色寫脈案?
湛月清疑惑的拿了些出來,卻頓住了。
——百廷玉專注的調著藥液,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把什麼丟出去了,等到開櫃的聲音響起,她才連忙阻止:「小清!那堆不用……那是宮裡的,平常人看不得。」
湛月清卻已看見了,但他聞言很平靜的塞回去,將鑰匙還給百廷玉。
「幸好師姐說得早,不然我都開始弄了……哈哈。」湛月清看上去笑得有些假,熟悉的人才知道這笑容代表的含義。
百廷玉並不熟悉他的笑,見狀鬆了口氣,「鎖著的就罷了,以後別開……天色晚了,你回家吧,明日再來。」
湛月清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收拾東西,撿起桌案邊的小狼包,背上了,又拿起小手爐,才走了出去。
他方才看到了一沓比磚頭還厚的脈案。
上面是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名字。
談槐。
談槐生過很多病嗎?湛月清皺起眉頭,到底談槐還是談槐燃?
「997……」湛月清忽然叫它,「帝王會改名嗎?什麼情況下會改名啊?」
997剛被摁出來:【臥槽這麼大的雪你擱這站著cosplay呢……嗯?什麼改名?快進屋去!】
湛月清恍然抬頭,才發現原來外頭下了這麼大的雪。
可天際竟仍有一彎月。
【繼位時會改名,朝廷更新換代會改……若出現和名字有關的不詳之兆,也會改。】997說。
湛月清怔了怔。
所以,談槐燃……一開始是談槐的嗎?太子談槐?
那他又為何變成這樣?
湛月清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信任997,要不要問997,可又怕997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