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刺激過後,以諾汗澤淋漓的臉摔回枕頭裡:「我總是沒辦法怪你。」
他在隱晦而矜持地表達原諒,她把他變成信息素的奴隸,在他心裡的重量,和她小時候在他的鞋子上黏口香糖的行為是一樣的,他在表明這個事實,無論她在他身上做什麼惡劣的事,他都會原諒。
真好啊,赫柏酸澀地眨眼,她就是潛意識裡知道,以諾會無條件包容她,永遠原諒她,所以才作惡得毫無負擔。
她抱緊以諾,像盔甲一樣黏在他後背,雙手緊緊按住他的心臟。她一向知道自己是個壞人,像最卑劣的盜賊,暗中覬覦神明,所謂痛哭道歉,也只是在苛求受害者的幫助,幫她釋罪惡感。
「現在開心了?」
「嗯。」
以諾撫過她的臉,確保沒有眼淚,才把手放回身前,雙手擱置在臉旁,任由赫柏抱著他,安詳閉眼睡去。
幾天來赫柏遵照醫囑,嚴格控制信息素的用量,不能根治但可以有效改善以諾的信息素依賴,目標是控制在只要睡前那段時間給他信息素,其餘的時候不會有任何不適感。
維托克醫生登門拜訪時,赫柏正在幫助以諾進行康復訓練。
第一次這麼真切地接觸他做康復訓練的場面,以諾有點不願意,但赫柏強硬地留下了,是不太好看,從綁上壓力帶走上步行儀器開始,以諾的眼淚就沒停過,卻固執地偏過頭不讓她看見。
赫柏後知後覺,原來自己以前陪他做的康復訓練遠遠沒有觸及核心,他把所有掙扎的冷汗、猙獰的面容藏起來,不讓她看見,出現在她面前的,永遠是特別斯文體面的形象。如果不是上次,她無意中闖入小房間,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發現。
他的身體,真像一堆破破爛爛、縫縫補補的碎布條。
這樣想著赫柏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看見以諾疼得皺眉,自己也心臟揪緊,抱著他幫他進行訓練,後來她想到了用信息素作為麻藥。那招真的有用,以諾的身體舒展了,赫柏趁機把他的腿搬起來,只是苦惱於沒有更多一隻手捂住以諾的嘴巴,阻止他在又疼又爽當中控制不住地發出那些羞人的聲音。
「咚咚咚——」半敞的房門被敲響,小床上的兩人同時抬頭看去,維托克醫生側著身體望向外面,重重咳了兩聲,「陛下,親王,我可以進來嗎?」
以諾的一條腿被搬到
他自己胸前,一張臉又熱又粉,額發全部被汗濡濕,糜爛酣醉之態,像是狠狠承受過一些東西。
赫柏忙撲向前,雙手蓋住以諾的臉,胡亂搓掉他狐狸精似的神態,轉頭對維托克說:「進來吧。」
「陛下,請您站到儀器那頭,按照我的囑咐按下按鈕。」
「好。」
維托克驚訝於赫柏變得很順服,點頭說了一個「好」字,就下床趿著拖鞋去到檢查儀器邊上,雙手交叉在身前等著他發號施令。
「請把那支探頭拿給我,然後把紅色的按鈕順時針旋轉六十度。」「以諾親王品這幾天的吃了什麼,您還記得嗎?」「親王的睡眠怎麼樣,您有按照我的囑咐進行信息素治療吧?」
「好,吃了……有的……」赫柏一五一十回答,面容乖順至極,維托克看著垂著眼睛當鴕鳥,害羞得全身泛紅的以諾,頗有一種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感覺。
「有人輔助訓練的話,其實是很好的,但您需要注意手法,您過來一下。」
在他給她示範怎樣輔助訓練時,陛下在小床邊蹲下,握緊以諾的手,一邊專注地觀看學習他的手法,一邊不停地把以諾的手拉到唇邊輕吻,寬慰他很快就沒事了。
維托克發誓,認識赫柏這麼多年,從未看見過她這麼真情實感緊張的樣子。他心裡升起幾分玩味,看來他們的小皇帝,是真的認栽了啊。
看來,再冷硬的心腸到了以諾親王面前,都會變成繞指柔。
只做了幾個動作就放開以諾,摘下塑膠手套,低聲對赫柏說:「親王的情況比前幾天好多了,雙腿和信息素上癮都是,您做的很好。」
順便提醒赫柏,「您如果要搬動親王的雙腿,最好還是戴上手套,否則在他掙扎時會很容易指甲刮傷。」
赫柏看著那雙完成使命的手套,隨手放在桌子上,想到剛才,因為維托克要登門,所以以諾提前換上一套休閒運動裝,不算輕薄的布料被戴了手套的指節捏出一個個印子,那布料陛下,是他柔韌的大腿。
平時以諾在家裡,只會穿絲綢睡衣,那種又貴又嬌氣,指甲輕輕劃拉就會抽絲的面料。
赫柏眯起眼睛看向維托克:「你還真是細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