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不客氣。」
沈肆琛輕笑一聲，一本正經地回她。
周星漾穿上拖鞋，就立馬鬆開了手。
做飯……她根本不會做飯。
只是她現在還沒想好怎麼說，便往廚房走著，打開冰箱門，看著一堆食材發愣。
沈肆琛站在她後面，低頭剛好把下巴放在她頭頂，手扶著冰箱門，把她環抱在懷裡，「想吃什麼？」
周星漾渾身僵硬，此刻才明顯感覺到兩人的身高差。
她不習慣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可又沒有多餘的地方讓她躲，慌亂地從冰箱拿了菜出來。
沈肆琛放開她，拉開兩人的距離。
周星漾隨便拿了菜放到廚房，再轉身時發現沈肆琛已經穿上了圍裙。
「發什麼呆？洗菜會嗎？」沈肆琛淡笑著問。
周星漾連忙轉過身，把包裝袋裡的蔬菜拿出來放到水池裡，心中放鬆下來，應該是不用她做飯了。
沈肆琛又從冰箱裡拿了排骨和牛肋出來。
周星漾不想碰肉，表情很不情願，手上會腥腥的，她不喜歡。
她的表情實在是太明顯，沈肆琛戴上黑色的一次性手套，瞥了她一眼，「切菜去。」
周星漾連忙抱著菜籃挪到了旁邊。
她切得笨拙，一看就是從未做過飯，沈肆琛好幾次看過去都怕她切到手。
忽大忽小的番茄塊，口蘑對半切也做不到均分，唯一好點的蘆筍還算可以，至少長度一樣。
沈肆琛沒說讓她走，周星漾便在旁邊看著他做飯，時不時遞個盤子拿個調料。
他做飯的樣子很從容，一點也不急躁，跟他的性格一點也不像，切菜時專注細心，黑色的手套很好的勾勒出他手指的形狀，那動作甚至看起來有幾分……優雅。
西紅柿燉牛肋，辣炒排骨，還有口蘑炒蘆筍。
沈肆琛還給自己倒了杯酒，順手拿了瓶氣泡水她。
周星漾只以為他會做飯，卻沒想到他能做得這麼好，只是看著就能感覺到味道很好，香味兒瀰漫在整個屋子裡。
沈肆琛漫不經心地喝了口酒，看著她一臉期待的樣子，終於開了口，「嘗嘗？」
周星漾點點頭，盛了一碗西紅柿燉牛肋，猶豫了一秒，放到了他面前，然後給自己盛了一碗。
牛肉燉得酥軟，番茄湯汁濃郁，周星漾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比她之前吃過的東西都要好吃。
很好吃，但周星漾說不出誇讚的話，彆扭地低下頭開始埋頭苦吃。
他在國外留學那幾年，剛開始創業到時候交了些朋友，那些人求著他做飯，吃得狼吞虎咽，他當時只覺得嫌棄，甚至要把自己那份單獨做出來。
但眼下卻是另一番心境，沈肆琛朗聲笑了起來，很有成就感，很滿足。
周星漾第一次這樣徹底地踐行了光碟行動，眼神躲閃著忽視他直白的視線。
「我要去上班了。」
「嗯，去吧。」沈肆琛懶散地應了一聲。
周星漾僵硬地揚著唇角，點了下頭，然後回臥室換衣服。
沈肆琛目送著她進臥室，換好衣服以後出來，拿上自己的白色圍巾，在門口換鞋，臨出門前朝他點了下頭，轉身出門。
心中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沈肆琛輕笑一聲，走到客廳的窗前看著她坐上車，車子一點點駛遠，那點車燈的光亮消失在夜色里。
他無法形容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像是心中有了牽掛，放不下的牽掛。
*
周星漾下班回來，第一次用指紋開門，客廳里亮著一盞小燈，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一小片地方，周星漾愣了一瞬，換上拖鞋往裡面走。
書房的門打開，沈肆琛穿著睡衣從裡面出來，「回來了？」
「嗯，你還沒走嗎？」房間裡燈光昏暗，周星漾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見他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去喝牛奶，然後洗漱睡覺。」
沈肆琛關上書房的門，然後進了臥室。
周星漾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手攥成拳又很快鬆開，虛虛握著，像是渾身沒了力氣，腳步僵硬地往廚房走。
一瓶牛奶喝了足足有十分鐘，周星漾每個動作都盡力做的很慢，連吹頭髮時吹風機的風力開的都是最小。
沈肆琛仿佛是看不見她的磨蹭，十分有耐心的等著。
周星漾從浴室出來，繞到了床的另一邊，忽然發現床上只有一個枕頭。
「另一個枕頭呢？」周星漾輕聲問。
「我看你也不太需要，一個枕頭夠了。」沈肆琛緩緩回答。
周星漾想起來昨晚她把那個枕頭扔開了，早上起來以後好像就不見了。
她有些被抓包的羞窘，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睡在邊緣，拉過一點被子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