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硯說的十分清楚:「其他弟子還好說,就算起了爭執,摩尊也會明白這是同輩人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
「但你不同,作為引領的接待者,代表宗門的態度與意志,如果得罪於他,你應該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雲硯也是沒有辦法,又要在宗內地位尊貴,又要有時間帶人,好像也只有梅意歡符合。
雖是新入門弟子,但已經拜入他的門下,與宗主平輩,更是屹國王府世子。
身份在眾人弟子之上,性格又不怯懦膽小,反而瀟灑肆意。
如果說誰能帶魔修儘快熟悉宗門並融入其中,那只能是他。
可雲硯也知道梅意歡是個不會吃虧隱忍的,如果與魔修發生衝突……
「答應了我便做到。」梅意歡知曉雲硯心中的考慮。
他起身走至欄杆前,看著碧波蕩漾,神情格外平靜。
「我知道我需要做什麼,師尊是不相信我嗎?」
這時一隻藍色蝴蝶飛至身前,仿佛對他眷戀似的,在溫暖的日光下圍著他翩翩起舞。
梅意歡一伸手,蝴蝶便落在那修長的手指上,乖巧的像是假的一般。
「好,交給你了。」雲硯定下心來,雖然與梅意歡相處的時日不多,但也算了解這人的性格。
既然承諾,那必然是會做到,如此他也能放心離去。
「你也不用事事忍讓,我想你應當會有分寸,出了事我給你擔著。」雲硯一揮手,涼透的茶便開始冒著熱氣,他抿了一口才道:「至於那魔尊,我與他有些交情,你盡可放心。」
「有師尊這話,我自當盡心盡力。」
梅意歡動了動手指,那蝴蝶便振翅飛起,不多時便落在遠處的花蕊上。
他目光放在那嬌艷欲滴的海棠花上,眸光冷淡無波。
——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乖徒兒,你幫我解決難題,不知想要些什麼?為師定當如你所願。」雲硯臉上掛著微笑,氣場強大從容,好像洞悉一切一般。
他不覺得梅意歡這麼簡單就會答應他,況且不給出什麼,如何做這師尊?
「此言甚是合我心意。」
不得不說,知他者,雲硯也。
既然打開天窗說亮話,梅意歡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我要隨意出入宗門的玉佩。」
雲硯:「……」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能當他從未說過這話嗎?
然而再厚臉皮如他,也啞然了。
說出去的話哪有收回的道理,他雲硯尊者的面子是不打算要了?
「您不會反悔吧?」梅意歡眯起眼,神色莫名的有些不善,他再次反問:「對吧?」
「自然。」雲硯鎮定自若:「不過你要這個做什麼?」
「宗內太悶了,我想出去逛逛。」梅意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麼不合規矩:「您會答應吧?」
雲硯近乎咬牙切齒的拿出一塊水色玉佩,輕輕放在桌上後才陰陽道:「我當然會答應,不然你再把我這雲影宗給拆了。」
他微微一笑:「幾位長老都是有事才能外出,到你這可好,直接隨心所欲。」
「那還得多謝師尊成全。」梅意歡像是聽不出其他意思似的,十分不見外的拿過玉佩把玩。
不愧是天下第一宗門,只是一個鑰匙,蘊含的靈氣竟如此充沛。
如果……
「我勸你別打它的注意,裡面的靈氣要是沒了,玉佩可就要碎了,到時我可不會再給你。」
雲硯不用想也知道這人的歪心思,他只需動用靈力就能探查到梅意歡體內靈脈的創傷,如今見到這麼強大純淨的靈氣,起了心思是必然的。
無非就是準備拿這靈氣修復靈脈罷了,但秉承原則,他還是提醒一句。
「師尊多慮了。」目的達成,梅意歡哪裡還有不滿意的。
雲硯聞言哼了一聲:「你就乖乖做幾日普通人吧,別想依仗修為神氣。」
話是這麼說,他卻知道梅意歡是不會拿修為胡作非為的。
「嗯嗯。」梅意歡好脾氣的應了:「師尊教訓的是。」
雲硯一臉見鬼的表情,這傢伙有這麼聽話?
「其餘的我不再多說,你只需記得,我雲硯尊者舉世無敵,而我的弟子,不能是一個窩囊廢。」
「明白。」
這話讓梅意歡心中一暖,他知道這個師尊雖然不靠譜,但卻是個好的。
「既如此我便不打擾了。」雲硯突然曖昧一笑:「他回來了。」
梅意歡就知道這人沒個正經,不由得挑眉問:「那您老還不快走?」
雲硯冷笑一聲:「小沒良心的,有你求我的時候。」
「自然,求人好辦事吶。」
言下之意便是,求又怎麼了?辦事就成。
就怕好生求了還不辦件人事。
「嘴上功夫見長啊。」雲硯一轉身便消失了蹤影,只留下一句:「別讓把柄落在我手裡。」
「我記著呢。」梅意歡腔調懶散,聲音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