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放上這個背景,自己拖了把椅子前面,面向眾人,卻是叫了齊四閒。
「齊四閒,你來說一下你對[野獸]的所有認知。」
齊四閒茫然地眼神來來回回,「不是、這不是你來講的意思嗎?」
何所思忍不住了,低聲問道:「潛局,這是要?」
潛君之眯著眼看向還在狀況外的齊四閒,以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的祝昇,「我們收押局短時間內經歷了兩次囚室暴走,以及加入了一個新成員……因此,總局要求,要再次開展全面的、完善的、徹底的科普教育工作,以防再次出現意外。」
他特別著重了話里的某些詞語,又補充道:「並且,我也覺得,組裡似乎有些人確實還不夠了解自己身上的東西。」
他意有所指。其中之一有些心虛,另一個則莫名其妙地歪頭,真心實意地好奇他在指誰。
潛君之面無表情移開目光,再次喊道:「齊四閒。」
齊四閒一哆嗦,無可奈何地坐直了身體。
「呃,[野獸]就是,是一種十年前突然出現的不明物體,通常呈黑霧狀,沒有實體。可查的最早案例中,對[野獸]的形容是,『一股能見度極低的黑色霧氣覆蓋了一個村莊,一瞬之間所有村民都消失在霧中,後被在遠隔千里的另一城市被找到,造成十人死亡,六人失蹤』。」
「此後,世界各地開始以不正常的速度頻繁傳出類似的描述,出現的形態以及造成的事故方式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呈黑霧樣。後來,有些國家對這些黑霧嘗試各種方法進行抓捕,極少數抓捕成功後的研究結果表明,這是一種奇異的,介於非生命體與生命體之間的特殊物質。」
「在此期間,甚至有地下研究所進行了人體實驗,發現這種物質可以但也僅可以被封存在人類軀體中,甚至作為封存容器的人類,有一定機率可以自由使用這些物質。並且,使用這些物質的人類可以對在外同類物質造成更加直接且有效的傷害,可以更加安全地控制並回收這些造成災難的物質。」
「於是,各國都開始效仿這樣的處理方法,並將這些物質命名為[野獸]。而負責封存這些物質的人類,則被稱為關押野獸的[囚室],將被投入到各地新建起的,專門應對這些『特殊野獸』的收押局,進行特種工作。」
齊四閒一口氣背完新員工執行手冊前幾頁的內容,小心翼翼地去看默不作聲的潛君之。
潛君之一抬眼,涼涼道:「還有呢?關於你掌握得最薄弱的部分。」
齊四閒欲哭無淚,只得老實繼續,「還有……嗯……需要注意的是,[囚室]體內的[野獸]的穩定性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因此要求囚室必須足夠了解體內的[野獸],以最大限度地防止暴走發生。一旦暴走失去控制,要不惜一切代價,第一時間回收或直接消滅[野獸],必要時可以放棄囚室,保全更多人的生命安全。」
潛君之點一點頭,「嗯,原來你知道啊。」
齊四閒咽了咽口水,縮了回去,「下次不會——不、不對,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
「你的保證要是有效,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潛君之沒理會聽到這話後,齊四閒更加僵硬的表情,轉而看向覃禧和覃櫟。
「你們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總部那邊還沒有搞清楚誘發因素,只下達了繼續觀察的指令。」他的眼神微妙地轉移一瞬,更多地停留在覃櫟的身上,又馬上移開,只盯著覃禧的雙眼。
「控制好[蛛網],沒有人能保證下一次還能把你們帶回來,明白嗎?」
覃禧神情凝重地點點頭,一手肘杵了一下覃櫟,後者也抬起頭來,迅速地點頭回應。
潛君之微微皺起眉頭,但沒有說什麼。
他看向祝昇,祝昇正從覃禧覃櫟那邊收回目光,眼底還存留了些未散盡的好奇,「祝昇,剛剛齊四閒說的那些,你聽到了嗎?」
祝昇點點頭,「聽到了,潛局,我還是很健全的。」
其他人——除了覃櫟,都不由自主地看向祝昇。
祝昇坦然地笑笑,「放心,我會控制好我的……[野獸]的。」
他故意迴避了潛君之真正要問的重點。
潛君之目光沉沉,沒讓祝昇就這樣糊弄過去,「[野獸]與人類是完完全全不一樣,也是毫不相關的東西,之後的行動里,注意你的言行。」
啊,他還是發現了。
祝昇迎上潛君之銳利的眼神,心裡卻有些高興,「好的,潛局,我都聽你的。」
覃櫟像是這才注意到組裡多了一個陌生人,抬起淡淡的目光望向祝昇。
覃禧跟她講過,正是因為祝昇,齊四閒與他倆才能在暴走後活著回來。
對方始終注視著最前面的局長,嘴角帶了一點笑意,完全不在乎局長周圍已經達到冰點的氣場。
她皺皺眉,重新又低下頭,誰也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