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橫刀攔住去路,堅決不讓阿魏進去。
錦清掏出幾錠金元寶,悄悄地塞給了門口的守衛,臉上堆滿了笑容,指著阿魏說道:「侍衛大哥,這是陛下身邊伺候的宮女,她進去也是為了伺候陛下。您就放她進去吧。這些金子就當是給各位兄弟買酒喝,請您笑納。」
門口的侍衛看著手中的金子,心中有些猶豫。他從未見過這麼多金子,心想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放她進去也耽誤不了什麼大事,便將金子收進了懷裡,讓開了身子。
阿魏連忙走進殿內,來到陛下身邊為她把脈。陛下的脈象平穩,並沒有什麼異常的症狀。
她湊到陛下耳邊,小聲說道:「陛下,徐玟那裡有齊明薇照看,您就放心吧。」
趙祈聽到徐玟的名字,心中的悲痛不減,她微微嘆了口氣,自責地說道:「是我思慮不周,讓她……哎……」
第116章
太后一聲令下,褚淳賢便被侍衛從雲光殿強行帶走,一路七拐八繞,被關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之中。
殿內久無人至,四周瀰漫著陳舊的氣息,地上厚厚的灰塵,每走一步都能揚起一片,嗆得人直咳嗽。
褚淳賢身姿挺拔地站在殿內,眼神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她身著華服,儀態端莊,與這周圍雜亂破敗、滿是灰塵的景象格格不入。
身旁的宮人忙不迭地為高瑾玉收拾出一個乾淨的座椅。
高瑾玉坐在褚淳賢面前,開口說道:「我本以為趙祈如今這般行事作風,都是出自你的手筆。可細細想來,似乎不盡然。」
褚淳賢神色未改,語氣平和地說道:「祈兒心有大志,所行之事皆是源於內心的堅守,絕非他人輕易能影響。」
「你是個有才智的女子,這一點毋庸置疑。若是你願意為哀家做事,哀家可饒你一命。」
即便褚淳賢已經這般解釋,高瑾玉心底始終認為,趙祈能從最初的懵懂混沌,一步步成長為如今這般有膽有識,敢與她對抗的模樣,褚淳賢在背後必定沒少出謀劃策。這樣的人才,若能為自己所用,無疑是如虎添翼。
褚淳賢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與趙祈早已是一體。她生,我便生;她死,我亦絕不獨活。這是我一生的堅守,此生此世,絕無更改。」
高瑾玉聽聞此言,眼中瞬間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她久居皇宮之中,這裡處處瀰漫著爾虞我詐,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無不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虛情假意、勾心鬥角才是常態。真情這種東西,在這紅牆黃瓦之間太過奢侈,根本沒有存活的土壤。
「只要你跟隨哀家,為我效力,哀家不僅能饒你性命,還可免去你褚家全族性命之憂。你當真要為了一個註定失敗的皇帝,放棄整個褚家?」
褚淳賢雙唇緊閉,沉默不語,唯有眼神中透著一股決然。
高瑾玉眼神驟冷,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褚淳賢,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冷笑,「好一個『她生我生,她死我死』,你以為你二人的情誼又能有多堅貞?趙祈大勢已去,你跟著她,不過是陪葬。」
見褚淳賢依舊不為所動,高瑾玉強壓怒火,緩緩說道:「哀家容你再好好想想,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你若回心轉意,哀家既往不咎,褚家依舊榮華富貴,可你若執迷不悟……」高瑾玉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休怪哀家心狠手辣,褚家滿門,一個都別想逃過。」
高瑾玉扔下那句冷嗤,裙擺一旋,抬腳便走。
她當下要忙的事兒堆成了山。
朝堂上那些大臣,雖說兄長費了些心思,暫且安撫住了,可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最棘手的還得是鄭家。
去南滇傳聖旨的人,也該有信兒了。
這聖旨是三天前以趙祈的名義發出去的。
南滇大敗,鄭宓罪責難逃,她給鄭宓準備了兩條路,兩杯毒酒,或者兩條白綾,讓她任選其一,要是敢抗旨,那就是公然跟皇上作對。鄭宓對趙祈忠心耿耿,即便見到聖旨心裡會有疑惑,但料她也不敢不從。
還有徐岩鄂,等他帶兵回朝,再想辦法對付也不遲,反正現在急也沒用。
眼下周朝在南滇剛吃了敗仗,北狄和西夏那幫人,指定會瞅准機會,想從南滇邊界進到大周的。
到時候不管對方獅子大開口,要多少金銀珠寶、糧草,女人,她都打算給出去。
當務之急是穩住大周京中的局勢,只要能把這亂攤子先收拾住,往後再徐徐圖之,總有機會處理。
高瑾玉一邊盤算,一邊加快了腳步,往永壽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