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詩南喬耳中,她的聲音那般動人,如九天仙樂,她聽到她的愛人對她說:「我喜歡你,所以對我而言,你的一切行為便是最好的標準。」
溫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她的阿喬這般沒有安全感,此刻她只想讓愛人明白,她對她的心意永遠不會改變。
「阿喬,我們是愛人,理應共進退。如果你遇到什麼事情,請告訴我,給我一個和你一起承擔的機會,好嗎?」
與清冷的外表不同,溫棠眼中的愛意那般熾熱滾燙,詩南喬心口一暖,躲在愛人懷抱中輕聲道:「好,我答應你,棠棠。我只是昨晚做了個噩夢,夢到我們吵架,然後分手了……」
棠棠,再等等,等媽媽的手術做完,我把一切都和盤托出,到時如果你還願意愛我,我們便一起走下去吧。
詩南喬在心中對著愛人輕輕說道。
溫棠溫柔繾綣道:「不會有這一天的,什麼也不能把你我分開。相信我,阿喬。」
午後的陽光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為她們鍍上一層燦金色的光芒,秋風從半敞的窗戶中穿堂而過,帶來茉莉的清香。
兩人原本的安排是下午出去逛商場,此刻卻不約而同放棄了這個計劃。相愛的人待在一起,即便無言,愛意也自會在空氣中肆意生長。
可惜,那時她們都還沒意識到,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她們很難再擁有這樣和諧美好的午後了。
……
溫棠周天整整一個白天都在醫院度過,NICU里紀初夏再次傳來病危通知,手術迫在眉睫。
鄭院長與心外科主任高行得知患兒病情危急後,也顧不上拖到工作日,周天晚上便來了科室,聯合新生兒科的醫生一起討論手術及術後的治療方案。
晚上九點,他們終於討論出了結果,並把紀初夏的手術安排到第二天第一台,由溫棠主刀,高行壓陣。
在術前家屬談話簽字時,溫棠也終於又一次見到了紀初夏的父親,那個當初指使造謠她的人。
嚴格來說,這是謠言出現後他們第一次見面,當初紀恆被逮捕後,曾通過民警向溫棠表達了希望當面道歉的請求。
但她拒絕了,她不屑於與這種人見面,也不會接受任何道歉,造謠者必須受到法律的懲罰。
辦公室里,兩人相對而坐,溫棠公事公辦地向他闡明手術方案及相關風險。
紀恆沒有多問,在規培生的指導下,在手寫板上的一張張告知書上籤下名字。他也是臨床醫學出身,怎麼會不清楚這些風險。
在華大附院外科規培三年的經歷告訴他,對於女兒的手術方案,溫棠並沒有任何保留,她確實拿出了可能是世界範圍內最合適的方案。
洛冉操作手寫板,對紀恆說:「在這邊寫『同意』,然後簽字。」
簽完最後一個字後,她點擊「發送」,確認發送成功後便收起手寫板,對著溫棠低聲說道:「小溫老師,都好了。」
溫棠對她點點頭,說:「麻煩你了,小洛,你今天不是夜班,早點回去休息吧。」
「老師——」洛冉的視線在兩人中間打轉,「真不用我留下來陪你?」
「沒關係,讓你加班到這個點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下個月走我個人經費給你額外發一份補助。」
洛冉笑著擺擺手道:「沒事,這是我主動要求留下來的,難得的學習機會。那我先走了,小溫老師你注意安全。今天夜班是張師兄,他去實驗室了,很快就回來。」
說完,洛冉便把自己剛剛在用的電腦關機,走出辦公室。
「關於手術,還有什麼疑問嗎?」終究還是溫棠打破了這份沉默。
「溫棠,謝謝,還有,對不起——」紀恆站起來深深鞠了一躬,明明和溫棠是同一級,他的頭上卻已有了細碎的白髮。
「別想太多,我沒有原諒你。」溫棠起身走到門口,淡淡道,「但是即便躺在手術台上的那個人是你,我仍然會盡我全力去治療,因為我是個醫生。」
「醫生——」紀恆聲音嘶啞,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溫棠,「溫棠,你就不好奇,是誰在指揮我?」
溫棠頭也不回,帶了些嘲諷地輕笑道:「那你應該去跟警察說。」
「我承認,你是個醫德高尚的醫生,但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高風亮節。我勸你還是小心些……」
紀恆的話還沒說完,溫棠便打斷了他,波瀾不驚地問道:「是傅宣和他的母親傅陳玲玲,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