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蘭深回:「一把和光足矣,我平時很少用靈石。」
修仙世族的公子視靈石如糞土,換作旁人,楚阿滿一定覺得對方很裝,觀解蘭深平時呆在天劍宗,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很少出山門,不像其他世族子弟揮霍無度。
享福都不會,她覺得自己和解蘭深真應該互相交換一下,讓她到解家去享福。
連續兩日在村鎮搜尋,確定屍魃全部清除,到了要離開無雙城的時候。
借著不舍師姐的由頭,楚阿滿和洛水門同門在酒樓吃吃喝喝,到後面醉得不省人事。
師姐貼心,給她的未婚夫發去傳音,讓接一下人。
抵達酒樓,解蘭深一眼望見倚在窗子的人,傾斜的夕陽撒在她周身,側臉映著霞彩,烏髮紅唇,仿若一副瑰麗的丹青,美得驚心動魄。
似有所覺,二樓的人垂下眼眸,醉眸一彎,喊了聲:「解蘭深,接我。」
說完,她從二樓一躍跳下。
解蘭深伸臂一撈,將人撈進懷裡,聲線染上幾分慍怒:「你太胡來了。」
楚阿滿蠻橫:「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抱抱。」
酒瘋子使著小性子,他拿她一點沒辦法。
睨向二樓雅間的探頭探腦,見對方縮回腦袋,他帶著楚阿滿御劍回城主府。
兩人剛離開,二樓雅間的葉苓摸了摸下巴:「解天驕雖性情淡漠,其實心裡還是在意楚師妹的。」
趙晶晶感慨:「天劍宗第一人何曾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女子摟摟抱抱,我的親娘,剛才楚師妹真是嚇死我了。」
連楚阿滿一貫認為和善的張師兄,也跟著附和:「楚師妹喝醉後跟個瘋子似的,我以為她會摔個屁股墩。」
另一邊,城主府。
解蘭深將楚阿滿送回臥房,給她蓋上薄被,拔足欲走。
掀開被子,一隻綿軟的手牽來,他垂眸望著下方雙頰緋紅,目光迷離的人,雙方視線交匯,狹窄的空間裡縈繞著什麼,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毫不留情抽回自己的手,解蘭深大步朝外走去。
來到門口,夜風拂面,呼吸到新鮮空氣,他控制著情緒,心跳逐漸平復。
看,他並非無法抽離深淵。
他定可以破相!
身後追來的腳步聲,椅子腿被絆了下,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音,緊接著是摔在地上的沉悶聲,響起了畫眉鳥一樣的糯糯低泣:「嘶,好疼。」
她是練氣大圓滿修士,即便磕破了皮肉,塗點藥膏,過兩日又可以活蹦亂跳,傷不到性命。
她是他的未婚妻又怎樣?
他們有名無份。
他庇護她不被方家報復,她則助他破除一切幻相,他們只是各取所值而已。
外人以為他們是未婚夫妻,他不能當真。
他此生絕無娶妻的念頭!
所以打從一開始,就應該斬斷孽緣。
她嬉笑著,說喜歡他。
他不知她的喜歡是真是假,楚阿滿還小,她還不明白什麼是喜歡,今天喜歡纏著裴徐安,明天可能又會厭惡……
她可以不懂,他懂,他不能陷入其中。
找了許多不管她的理由,解蘭深豎起了堅定外殼,抬步欲走,察覺到袖角被人抓住。
白淨的手把他袖子揉得皺巴,順著手,移至她揚起的小腦袋,眸子裡蓄著委屈的淚:「我好疼,解蘭深,你看我都磕紅了。」
他眸光落到她舉起的手腕,雪色的肌膚,染上一抹紅痕,分明連油皮都沒破一塊,但她就是很委屈,想要將傷患展現給他,獲得安慰,或是別的什麼……
東陽山秘境外,她與噬靈蟻纏鬥受傷,腿部被蟻毒腐蝕血肉,那時她像頑強不屈的野草,她很怕痛,她咬牙堅持,只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表,讓方思道幫她掐淨塵訣……
「解蘭深,你又不理我了。」淚光瑩瑩,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
溫熱的淚珠,燙得他掌心虎口一麻。
面對她的控訴,解蘭深只是在走神。
他想,她的眼淚真多,像是水做的人。
緊繃的面部線條柔和,解蘭深放軟了語氣:「要怎樣,你才能不哭?」
楚阿滿舉起皓白的腕子,舉到跟前:「吹一下。以前我受傷了,阿娘都是這樣做的,吹一下就不疼了。」
解蘭深依言,替她吹了吹:「還疼嗎?」
「不疼了,你真好,作為報答,我要給你一個獎勵。」楚阿滿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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