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在楚阿滿身側的紅楓,不知何時悄然飄向獨角犀,咔嚓咔擦的金石碰撞聲,無極傘彈出一圈寒光凜凜的尖刃,形態發生變化,成為一件可攻擊的武器。
藤蔓絞住的獨角犀意識到危險,試圖奮力掙扎,被無極傘銳利的無數劍刃割開,皮糙肉厚的獸皮,剎時皮開肉綻。
紅楓傘一團炙熱火焰,躍回楚阿滿的手中。
她掐了清塵訣,收回無極傘,從儲物袋掏出把匕首,分割獨角犀身上值錢的獸角和爪牙。
見解蘭深不解看來,她解釋:「可以交給門派,兌換貢獻點。我想要的功法,要好多貢獻點。」
對付這隻獨角犀妖獸花費大量時間,此刻天色將晚,許多做任務的弟子和散修們紛紛離去,楚阿滿她們也要離開了。
上了白玉扇,解蘭深開啟了結界,方才在空翠山時遇到好幾波修士,其中不乏有男修,望著楚阿滿,目露驚艷。
儘管知曉他們只是驚艷她的鬥法身姿,他就是很不舒服。
楚阿滿誤會了,回去路上她渾身疲乏,懶得折騰他。
摟著他的脖子,在臉上吧唧一口,牽著裙擺跑走了。
次日,解蘭深陪未婚妻一起做門派任務的消息傳開。
楚阿滿對付獨角犀,未婚夫替她壓陣,傳得有鼻子有眼,因有好幾波修士遇到過她們,時不時有人站出來證實傳聞的真實性。
晚一些時候,方思道從空翠山回來,被父母和叔伯叫到廳里,詢問空翠山發生的事。
方思道隱晦明白父母和叔伯的意思,堂兄一死,三房遲遲找不到那件半仙器,不肯罷休,於是將懷疑目標放在方令恆的仇敵,那些受過迫害的女修,以及解蘭深身上。
事後,那群女修手持解蘭深的身份玉牌,被解家安全送走,難保證有沒有偷偷潛回報復的。
且方令恆還擄過一位洛水門女修,事後洛水門對方家施壓,至於這名女修是誰,在方家三房見過楚阿滿的畫像後那神似小柔的眉眼,已然有了答案。
方令恆被殺那日,楚阿滿曾下過山,所以她的嫌疑很大。
比起半仙器,方思道更關係家族的未來,他將昨日在空翠山親眼見過的如實道來,又說起今天遇到解蘭深,對方願意給予靈石或是劍法指點等條件,同他交換烤追風兔和烤魚的技法。
「不過區區滿足口腹之慾的技藝,能得到清寧真人的親自指點,我自是受寵若驚,今日回得晚了些,也是因為受到真人的點撥,受益匪淺。」頓了頓,方思道添了自己的想法,補充說:「只是因為未婚妻喜愛吃我烤的魚,清寧真人便虛心向我請教學習,足以可見傳聞並非空穴來風,他對未婚妻的看重,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完,方家眾人面色各異。
從廳里出來,方思道再三叮囑父母不可為了莫須有的半仙器得罪解蘭深的未婚妻。
方家父母自是曉得這個道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觀解家夫人很是看重這位未來兒媳,今日聽說從老家送來特產。」
不看重的,紀夫人怎會大老遠眼巴巴送特產呢?
見父母頭腦清醒,方思道便放下心來。
回到小院,他忍不住回憶起白天解蘭深突然找到自己時的情景……
原來出塵之姿的天劍宗解師叔,有一日也會為了鍾愛的女子,甘願洗手作羹湯。
那人是楚阿滿,她美麗、生機勃勃地掙扎著,又覺得如果是她,好像本該如此。
從前他也愛慕過她,也曾在產生危機時意圖表明自己的心意,她好像察覺到了,打斷未宣之於口的單相思……自發生了堂兄那件事,再到她和解蘭深定親,那些虛妄的念頭,便也就此打住。
堂兄雖不好相處,到底是方家的人,幫助過指點過自己,楚阿滿是受害者,沒有錯,可兄長死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有些東西成了解不開的結,或許他們連陌路人都做不成了。
方思道放下那段無疾而終的相思,全副心神投入到手中的大刀。
刀劍不分家,清寧真人在劍法上造詣頗深,他指點的幾處,令方思道茅塞頓開,一直卡著的瓶頸似乎有了鬆動。
距方家宅子十里之外,玉英峰。
從方思道那處得了烤魚的秘法和秘方,解蘭深迫不及待給楚阿滿發去傳訊:「下次你什麼時候做門派任務?」
楚阿滿回:「下個月月底,怎麼了?」
「嗯,下次我給你做烤魚吃。」解蘭深暢想著她吃過自己的烤魚,誇讚他的模樣,唇角微勾:「跟昨天的不一樣,我保證一定會讓你很難忘。」
楚阿滿哦一聲。
接下來半個月,她幾乎不下山,花了點靈石托練氣初期的師弟幫自己跑腿,幫自己從山下酒樓帶些吃食來,她每日習劍打坐,不浪費一息一刻,爭分奪秒的修煉提升。
半個月後,小燕和仙鶴來到洛水山門外接人。
楚阿滿抱著仙鶴打了會兒瞌睡,小燕推搡了把:「楚道友,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