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上,烤魚被炙烤得兩面金黃,滋滋冒油。
他在魚身上劃出花刀,撒上香料,拿給身旁人。
楚阿滿接來咬一口,外焦里嫩,魚肉水嫩嫩,香死了。
解蘭深見她眯了眯眼,就知道她很喜歡,故意問:「好吃嗎?」
楚阿滿咽下口中的食物:「還行,深潭裡的生長的鮮魚肉質豐腴,不過比不上翎光魚。」
解蘭深投其所好:「等我們從平遙縣回來,我給你做烤翎光魚吃?」
楚阿滿優雅吐掉魚刺,輕描淡寫嗯了聲。
吃了頓烤魚,她好像原諒他了,恢復了平時嘰嘰喳喳的模樣,一會兒跟他分享話本子裡的美食,一會兒攀在白玉扇邊沿,俯瞰下面的山川河流,有些鬧騰。
解蘭深喜歡這樣鬧騰,刻意放緩白玉扇的速度,叫她能欣賞到秀美風光。
從空翠城到平遙縣,一日的功夫能到,他們遊山玩水的,愣是在第三日後才到達目的地。
入城前,解蘭深從儲物空間取出一瓶丹藥,拿給她:「這是變化丹,服用後能按照心意變幻面容,一粒丹丸,能維持三日。你按照冊子上的畫像變化。」
說著,他吞服一顆變化丹後,化做冊子上的林二公子。
楚阿滿吃下變化丹,變化了容貌,指著對方身上的天劍宗道袍:「你身上的衣裳是不是也要更換?」
解蘭深點點頭,找了個蘆葦盪,罩下防窺視結界,等走出來時,便是一位手持摺扇的翩翩公子哥。
楚阿滿不愛穿門派弟子服,身上衣裙不用更換,待聽到蘆葦盪傳來動靜,側頭看來,萬里碧空,河邊蓬鬆的一片蘆葦飄啊搖啊,那人撥開秋色晚景,玉面郎君,錦衣華服,分明是張輕佻極了的面龐,愣是被解蘭深的雪蓮花氣質,襯得多了三分端方。
被她一瞧,解蘭深渾身不自在:「這身衣裳,是不是太花哨?都是下面人幫忙準備的,早知道我自己選了。」
楚阿滿將他上下一打量:「不花哨,很襯你現在這張臉。」
又說:「天色不早,我們快些入城。」
入城後,兩人找牙人租賃了一處院子,僱傭到十數名僕人。
一早,楚阿滿在罩下結界的院子習劍,每日揮劍五萬次的功課,可不能忘。
解蘭深遞來一隻儲物袋:「這些你拿去花。」
她神識往裡一探,發現儲物袋裡一箱子上品靈石,想到冊子上記錄著林五小姐大手大腳,花靈石如流水。
不就是花靈石嘛,太容易了。
楚阿滿揮完五萬次,換身醜醜的法衣,帶上儲物袋,出門直奔城中最大的異寶煉器鋪子去了。
據冊子裡的信息,這家鋪子是平遙縣最大勢力的劉家開設,她明白解蘭深的意思,直奔劉記華錦閣。
掌柜瞧到她身上著下品法衣,不稀得搭理,給店小二使了個眼神。
由店小二領著她看了一圈,楚阿滿嘴角露出一抹譏笑:「聽聞這是平遙縣最大的法衣鋪子,依我看,不過如此。」
她像只倨傲的小孔雀,惹來掌柜從帳冊中抬起眼眸,打量楚阿滿僅有練氣後期修為,眉宇間竟有一絲貴氣。
掌柜是築基修士,一半練氣修士遇到他,多是畢恭畢敬,誠惶誠恐喚一聲前輩。
唯有某些修仙世族子弟,被家中父母長輩慣壞了脾氣,盛氣凌人,囂張跋扈,連築基修士也不放在眼裡。
莫非眼前這位少女,也是修仙世族子弟?
掌柜連忙將帳冊放回匣子,以禁制鎖好,屁顛屁顛上前迎來,同時給店小二一個眼神,招呼著:「貴客莫不是瞧不上我們鋪子的法衣?」
楚阿滿學著解荷華,將世族子女的跋扈恣睢表演得淋漓盡致:「這些法衣材質、款式太差,要不是路上與人鬥法,弄壞阿兄送我的流光仙裙,哪用穿這身法衣,醜死了。」
掌柜猛抽一口氣:「流光仙君?不知小友仙鄉何處,來平遙縣作甚?」
這是問她有沒有靠山的意思了,楚阿滿抬著下巴,鄙夷道:「區區一個築基期,憑什麼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是屏州林家小姐……」
似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她急忙捂嘴,左右環顧一圈,發現沒人察覺到,這才鬆了一口氣,同面前的築基修士放狠話:「你必須替我保守身份,這次我與阿兄來平遙縣有正事要辦,敢說出去一個字,回頭我阿兄要你好看。」
她將被兄長慣壞的無腦大小姐演得活靈活現,將掌柜唬得一愣一愣,呆呆點頭。
目送楚阿滿離開鋪子,掌柜同店小二交代一聲,半信半疑地跟上她。
發現這位無腦的林小姐在另一間煉器鋪子,一口氣買下數件法寶,且都是些外表華麗,不實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