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之前單排,整個場館分為了內外兩塊。
所有自發過來悼念的民眾被安排在了外場,手持邀請函的眾人在內場陸續入了坐。
但即便同樣持有邀請函,各位頂級異能者幾乎占據了最靠近棺材的前排位置,一些位高權重但沒有覺醒異能的普通人,也都非常識趣地沒有去多湊熱鬧。
像周市長,即便身為N市的地方官,也只坐在了中段的位置。
現場熟人太多,林熄當然不至於作死地去秀太多的存在感,直接挑選了一個最靠近出口的位置。
不過在進門之後,他還是遙遙地朝棺材的方向多看了一眼,由衷地誇獎了一句:「有一說一,晏行舟這人真的還挺與時俱進的。」
最初在外面遙遙看著陳列在那的金屬棺材,林熄想著自己當年被炸得屍骨無存的慘狀,估計最多也只能立個衣冠冢啥的。不想進了門才發現,這棺材裡面確實擺放了一套他在聯合署時的制服,只不過還配合了投影技術完美地完成了全息還原,以至於連他自己看著大屏幕上呈現的畫面效果時,都覺得自己死得真是十分的安詳。
葬禮司儀語調沉重地宣讀著致辭:「三年前的5月30日,是全世界十分哀痛的日子。華國聯合署最高執行官林熄在清理超S級裂縫期間不幸遇難,對此我們萬分悲痛。然而因為某些原因,一直到三年之後,才能為這位全世界的英雄補辦上他所應有的這場盛大葬禮……」
葬禮流程的進行期間,整個場館都陷入了一片深重的哀悼氛圍當中。
林熄坐在最後面,正好將現場每個人的反應悉數地看在眼裡,視線最後停留在谷悲秋的身上。
看得出來在他死後,聯合署需要收拾的爛攤子確實不少,他這位印象當中那位日常跟在身後的副手,氣場都已經沉穩幹練了很多。
終於在葬禮流程結束後,晏行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在他跟旁邊的助理交待過幾句之後,居澤也利落地進行了一下安排,最前排的那些異能者也陸續地站起了身。
林熄目送著那些人走進了更深處的走廊,不由地笑了一聲:「果然,要開始了。」
[啊?開始什麼?這葬禮不都結束了嗎?]
林熄:「不是葬禮。不只將逼迫聯合署頂層悉數到場,連塞繆爾都邀請來華,雖然我也覺得我的葬禮應該值得,但是放著這麼大好的機會不用,那就不叫晏行舟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憋了個大的。」
腦海里的聲音頓時興奮了起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這是終於要動手為你報仇雪恨了嗎?]
林熄:「……和平年代,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呵呵,他們對你動手的時候可不見得有多和平。]
「確實。」林熄視線依舊落在那些人離開的方向,「不過,晏行舟向來是個懂得輕重的文明人。」
頓了一下,他的眉目間漸漸地露出了一絲與前話完全不符的憐憫:「跟這樣的文明人打交道,我只能說,希望大家的心臟都能安好。」
與此同時,所有的貴賓在居澤的帶領下已經抵達了最深處的會議廳。
在進門之前沒有人知道晏行舟到底打算要做什麼,直到邁步走入,才發現最中央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一段錄像。
一眼看去,谷悲秋的身影豁然一頓:「這是……」
聯合署的其他人也已經陸續反應過來,有人快步出列就要去關閉播放設備,不等衝上操控台,腳步忽然間一僵,緊接著就這樣神色空白地跌坐了下去。
「怎麼了?」「沒事吧?」
變故只在一瞬之間,後面的人慌忙上前將那個異能者攙住,卻見他滿臉痛苦地睜大了雙眼,仿佛竭盡全力地想要掙脫什麼,卻是在無力抗衡之下全身抽搐著,漸漸地將四肢扭曲成了極度詭異的形狀。其他人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他才沒讓他當場把自己的四肢折斷,便見他在這樣極度的痛苦當中,伸出手硬生生地掐上了自己的咽喉。
旁邊的人驚得大喊了起來:「快!快控制住他!他真的會把自己掐死的!」
聯合署的一行人站在那裡神色不明,唯有第九署的蘇暮夜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吹了聲口哨。
像是為了讓現場的眾人更好地欣賞這樣的慘狀,會議室中的播放畫面隨之暫停在了那裡。
身後傳來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谷悲秋沒有回頭,便聽到來人語調平靜地問道:「視頻當中的人就是他吧,當年,就是他出手炸毀了最後的退路。」
短暫的沉默後,谷悲秋問:「你確定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這裡殺了他嗎?」
「殺?」晏行舟不答反問,「是他自己在葬禮當中懺悔往昔想要自盡,怎麼能算是我殺的呢。」
現場一時之間已經更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