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了些腳步,想擺脫陳美的糾纏。
可惜陳美卻沒想放過她。
陳美也跟著提速,一邊走一邊高聲說道:「林虹,你男人找小三,你知不知道!」
林虹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她:「小心爛舌頭。」
陳美笑嘻嘻的:「你還別不信,我可是親眼見過的。他倆開房呢。那小三,年輕漂亮的,哪像咱們這樣,夏天天天泡在煙燻火燎里,臉難看不說,冬天還串菜洗碗,這手也凍得不成樣子了!」
林虹沒有理會她,風吹在臉上,就像刀似的,剮得她生疼。
陳美又嘰嘰咕咕說了好些話,甚至還說林虹丈夫連私都搞出來了。
她嘴裡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反正有些事,說著說著就成真了嘛。
真相,有時候不重要。
陳美有一下沒一下地琢磨著,嘴裡卻不饒人。
眼看著快到家了,她一眼就瞧見那家還營業著的超市,終於放過林虹。她眼睛一亮,臉色卻變得不太好,很生氣的樣子。
推門進去,見著老闆就義正言辭地控訴:「你上個月賣給我那鍋,嘖,那哪叫不粘鍋,該叫炒啥粘啥!」
……
終於消停了。
林虹步子略略放緩,腦里卻是一團亂麻。
拐過街道,一眼便瞧見一熟人。
大冬天的,他也不嫌冷嗎?
林虹皺著眉想,如果她也像這人這麼閒,恨不得窩在家裡不出來。
正想著,她忽然感覺腳上踩了什麼東西。
借著燈光定睛一看,一隻老鼠的屍體!
「啊!」
林虹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她大力地、狠狠地踢開,或許是因為心情不好,她又踹了幾下,那尚且完好的老鼠屍體早就不知道被她踹到哪兒去了。
忽然意識到自己踹了只死老鼠,她不由氣悶道:「一隻老鼠,死也不知道死遠點!」
抬頭,那個奇怪的男人看著自己。
林虹皺著眉,快速略過他,朝著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路走去。
快了,快到家了……
……
謝奇致合上筆錄,眉頭緊鎖。
劉立去幫宋朝陽了,辦公室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筆錄上寫,鄧天因為看見林虹踹了只老鼠,所以心裡怨恨,就動手行兇了。
不知怎的,謝奇致忽然聯想到鄧天書桌上那些詩歌草稿。
他又將技術員拍的照片找出來,辨認其中鄧天寫的句子,什麼「螞蟻踩碎他驕傲的頭顱/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流了一地/她走過……」
這難道是鄧天根據行兇過程寫的詩?
「螞蟻」和「她」是林虹?「他」是鄧天?
謝奇致盯著詩歌照片看了一會兒,又翻出死者傷口照片。
死者頭部的致死上是由鈍器多次擊打造成的,和鄧天供述的相符。
所以,沒有隱情,鄧天激情殺人?
「叮鈴鈴……」
謝奇致接通電話:「餵?」
張瑤沉穩的聲音傳來:「鑑定結果出來了,從鄧天住處搜到的那件衣服上的血跡確為林虹所有。」
謝奇致微乎幾微地停頓一下,說道:「多謝張姐,辛苦了。」
張瑤笑道:「哪算辛苦,我叫人把報告給你送過來?」
謝奇致:「不用,我自己過來拿。」
張瑤:「也行。」
掛了電話後,謝奇致熟門熟路地上了技術中隊的門。
張瑤不在,似乎是剛通知了他,就帶隊出現場去了。
晉北市是縣級市,人口近百萬,轄20個鄉鎮,600個行政村,總面積1300平方公里,還挨著晉河省的政治中心、經濟中心晉中市,來往人員複雜,大小案子頻發,技術中隊的人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接待謝奇致的是宋池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