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奇致客氣地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他的妻子,林虹,你認識嗎?」
這次簡笑南飛快地搖頭:「肯定不認識啊。我離職的時候,他還沒結婚呢。」
說著,她笑了笑:「哎,說起來,他結婚了呀?也是,三十多歲了,該結了。」
謝奇致用筆有規律地敲擊著筆記本,明亮有神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簡笑南雙眼,直看得她不適地側身,才緩聲問道:「那熊武呢?認識嗎?」
簡笑南像是意識到什麼,迅速改口,道:「哎,警官我剛忘說了,這些天我見過熊健安的,我們剛好在旅館碰見,然後一起吃了幾頓飯。」
謝奇致不置可否,只問:「認識熊武嗎?」
簡笑南飛快搖頭道:「不認識。」
「哦?那你怎麼住在熊武訂的房間裡?」
簡笑南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拍拍腦門:「原來這是一個叫熊武的訂的房間啊!我不是碰著熊健安了嘛,他說他急著回家,懶得退房,直接讓我住了。對了,警官,熊武是誰啊?和熊健安一個姓,是他親戚?」
謝奇致沒有回答,只說:「梅花旅館是一家設施很齊全的店,每一層樓都安裝了監控探頭……」
他留了一個話口,等簡笑南自己添加。
謝奇致在偵查過程中,經常碰見類似情況。有些人,不管清不清白,在遇到警察詢問的時候,總愛打哈哈,隱瞞或篡改一些事實。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就會嚴肅地告知對方相關法律法規,希望對方配合;或是給出一點信息,讓他們知道,情況警方已經掌握了,說假話是沒有意義的。
簡笑南笑容有些尷尬,但還是嘴硬道:「警官……我真的就只是最近和熊健安見過幾面而已。」
她抬手捋了捋衣帶,「警官,再說了,我又沒犯什麼事,犯不著撒謊的嘛。」
一般這種含糊其辭,或者給出的信息明顯與事實不符的,一定在隱瞞什麼。
而隱瞞的某些信息,很有可能成為破案關鍵。
謝奇致收了笑容,嚴肅道:「簡笑南,旅館監控視頻內明顯拍到你與熊健安有親密舉動,你怎麼解釋?」
簡笑南一下就變了臉:「警官,這是我的隱私!而且都是同事,在外地見面,親密點怎麼了?還不允許別人問個好嗎?」
謝奇致敲敲筆記本,示意她冷靜,又問:「13日晚上,熊健安在哪?請你如實相告。我想你也知道,他妻子林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簡笑南瞪大了眼睛:「他老婆不會真死了吧?」
謝奇致沉默地點了點頭。
簡笑南嘴巴張合好幾次,最後小聲道:「13號,我們在一起。」
謝奇致:「在什麼地方?」
簡笑南聲音更小了點:「梅花旅館。」
謝奇致又追問:「哪個房間?在一起做什麼?」
簡笑南扯著衣帶,眼瞼低垂,視線落在自己腳上:「還能是哪個房間……就這兒唄。警官,你別問了……孤男寡女的,也就那麼回事兒唄。」
謝奇致:「12日晚上,你在哪裡?」
簡笑南抿了抿嘴,低聲道:「旅館啊。我和熊健安錯開時間來的晉中,我比他早那麼一天。」
謝奇致:「你和熊健安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簡笑南嘆了口氣,看上去是不想抵抗了,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在公司的時候,互相有點好感吧。後來我辭職了,兩個人就沒什麼聯繫了……」
「也就有一次,以前公司一個同事約大家一起出來吃飯,我和她關係蠻好的,所以她把我也叫上了。就那天,多喝了點酒,稀里糊塗地就睡了唄。他說自己是酒後亂性,嘖!這都什麼了,還拿酒當藉口。」
「不過後來,不知怎麼的,我們又出來見了幾次面……警官,我發誓,我那時候真不知道他結婚了!知道後我立馬說斷關係,他捨不得,非要和我在一起。」
「那我想,玩兒就玩兒唄,就當給生活添點消遣。」
「這次嘛,也是很久沒見了。他打電話給我,說出來玩幾天,房間已經給我訂好了,還是老地方。」
「本來玩得好好的,他接了幾個電話,說他老婆死了……然後,就今上午,他說警察叫他回去,還和我道歉。其實吧,直到剛才,你們找上門之前,我都是不太信的。沒想到他老婆……」
「警官,我可以作證的,熊健安這幾天都和我在一起!你們不是查了旅館監控嗎?我們晚上都回來得蠻早的,一回來就回房間了,一晚上都沒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