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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程身體剛往前傾便著魔似地停下,回神來時想再走就不合適了。

「昨天我醒來的時候,看著自己被壓在裡面,突然覺得很害怕,怕自己長眠不醒,怕未競之事成為遺憾……」徐遺頓住,終是問出口,「你呢,你會害怕嗎?」

蕭程還未答應,房外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爹娘!嗚嗚嗚嗚嗚嗚嗚……」

房內二人聽著哭喊垂眸沉默。

這個孩子是蕭程在昨日那一震救下的,可是沒能救回他的父母。

他此刻蹲在地上,今日才反應過來雙親已不在身邊,想起爹和娘奮力推自己出來,他們腳下踩著的地面,眨眼間,就空了。

蕭程低下頭,右手捏著床板微微顫抖,眼中哀切,徐遺不忍看他如此,伸手握住。

肌膚相觸時蕭程打了個激靈,他深吸一口氣,餘光掃過雙手交疊的位置時,窗外日光恰好灑著。

明明已是秋日,怎還如此曬人。

蕭程越想抽出來徐遺就握得越緊,身受重傷身體虛弱的人,力氣卻大。

蕭程冷眼:「徐學士聲音小,力氣倒不減。」

「那我輕些。」徐遺定睛,雙目含情不加遮掩,似要把眼前人看穿看透,以此來確認什麼。

他握著人的手時心臟似是被撞了一下,身子緊繃不敢動,那對方,是什麼感覺呢?

可是傳來的聲音愈加淡漠:「你可以直接放開。」

他追問:「你不是說過可以握緊?」

蕭程快語反駁:「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才會回答我『不是那個意思』,對嗎?」

蕭程用力抽出手站起身,仍舊逃避對方的視線,語氣有些煩躁:「徐遺,你腦子被撞糊塗了就多睡會,別白費力氣瞎想!」

腳步聲漸遠,徐遺緊閉住雙眼。

瞎想嗎?也對,他都覺得自己瘋了。可研磨起自己的指腹時,剛才牽動的心跳卻告訴他,這不是瞎想。

但手中空無一物,再睜眼時,整個屋子聚起失落,睡不著了。

趙眄張大嘴巴愣在屋外,手裡還端著給徐遺換藥的東西,蕭程開門的時候他立刻轉身迴避,但對方好像連看他一眼都沒看。

自己確切的,肯定的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這兩人似乎鬧得不愉快,趙眄踏進屋子,瞅著徐遺望向他時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間變成「是你啊」,想要挖苦一番,但看見這人再次受傷的樣子,等人好全了也來得及。

趙眄待在一個異常奇怪的氛圍近兩月,這兩月里寶州的情況轉好,在天漸寒的情況下未出現疫病,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徐遺和蕭程的關係卻急轉直下,二人之間重新回到了剛相識那般客氣,有時還不如。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把趙眄急得快要為他們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一個覺得自己會錯意冒犯了對方,始終保持著較遠的距離不敢接近。另一個明明有些感覺卻不願承認,關心對方傷勢又不敢直接問,拐彎抹角地來問他和郎中。

都不知對方心意為何,有病,都有病。

期間趙眄試探問徐遺幾回,可徐遺的反應出奇的平靜淡然,好像這事就從沒發生過一樣。

算了,皇帝不急太監急,徐遺不急,他趙眄急什麼。

日頭近十二月,南趙賑災也告一段落,他們是時候啟程回京了。

趙眄:「盈之身體並未痊癒,受不得顛簸勞累,我們改走水路。」

徐遺看了看自己:「我不礙事,還是別耽誤日程……」

「郎中都說了,一切穩妥要緊。」趙眄打斷徐遺,又朝蕭程方向努努嘴,「你覺得呢?」

蕭程迅速瞟眼徐遺又迅速移開,點頭「嗯」了一聲。

徐遺回味過來,趙眄正朝他眨巴眨巴眼睛:哥們就幫你到這了,剩下自己把握。

今年冬天雖冷,卻未下雪,江河兩岸山丘樹木的顏色青黃相間,偶爾還能望見專在冬日裡盛開的花。

船行駛在寒風習習的江面上,徐遺屋裡支起爐子燒炭取暖,窗戶卻大開。

靜聽江聲,靜沐江風,他站在窗前許久不挪動,直愣愣地看著一處,不知在想什麼。

唯有案上的紙張被吹得脆脆作響,他反覆轉著手中筆,想通了便在紙上添幾筆,再看想不明白時,果斷揉皺扔在一旁重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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