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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的那些同僚至始至終與你對立,你又有一個機會將他們拉下來,你會這麼做嗎?」

第58章

有慶:「世子,我連續兩天看見徐相公在門口徘徊了好久,就是不進來。」

蕭程低頭摸著玉佩,沉默了一會兒:「有慶,我想吃炙肉了,幫我買些吧。」

「好。」有慶才走出幾步,又想了想折回來,「世子也好久沒吃濟河外的陳記酒蒸雞了吧,買完炙肉後我順便也去買些,不過酒蒸雞得趁熱吃,世子就在府中等著,我很快回來。」

有慶緊趕著上街,飛星樓炙肉最好,但他只是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再邁開步子的時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從他眼前掠過。

他開口叫了人,可是那抹身影沒有聽見,匆匆進了飛星樓對面的望天樓內。

「你找我?」徐遺在林文凡對面坐下。

林文凡為他斟茶:「我們好久沒有在這望天樓相聚了,這裡還和從前一樣。」

「也不一樣。」徐遺拿起茶盞細看,卻沒有喝,「那時所用的黑盞不如現在的精緻,裡頭盛的茶湯也變了。人,更是變了。」

林文凡手一頓,望向窗外笑著:「你看這樓下,行人來來往往,日日都有變化,商販更是今日在這占著位置,明日又不知該換到哪去了。」

「今日是為了敘舊,還是為了賞景?若是敘舊,林郎中怕是找錯人,也來錯地方了。若是賞景,可覺得濟河上的滾滾濃煙好看嗎?」

爆炸時是在白日,濃煙沖天,不知又波及到多少無辜的人。

林文凡心內一痛:「盈之,刑部大牢一別,就讓你我生疏至此?」

徐遺眼神如刀,手中的茶盞已經握不穩:「我只問你,王狐下獄時你在不在?拔舌,拔去的又是誰的舌?」

他的模樣不是在詢問一件不知情的事,而是想要林文凡親口回答。

可林文凡看著他神色複雜,艱難吐出:「你都已經查過我的行蹤,就不必再問了。」

徐遺自嘲地輕笑出聲,問他:「長維,你就不怕回不了頭嗎?」

林文凡淡淡置之,恐怕早在迎春宴上,他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我前些月路過兩家鋪子,一家老一家新緊挨著,所賣之物相同。街邊鄰里大多都吃慣吃膩了老味道,一有新鮮味道出來便爭相購買。

第二天就有人站在店門口大肆宣揚這家新鋪子東西不乾淨有問題,這店家懷疑是老鋪子乾的,兩廂打起來,最後報了官上了堂,你猜結果如何?」

林文凡站起身走到敞開的窗前,沉吟:「結果就是老鋪子見不得自己的生意被分去,就僱人買人家的東西,再倒打一耙。新鋪子也因打傷了人,賠上醫藥錢。可是漸漸的,新鋪子便開不下去關了門,老鋪子依舊有客人光顧。」

他轉頭回望徐遺,嘆出一句:「很讓人想不明白,對吧。」

徐遺:「新鋪子還未立足,就先讓人壞了口碑,加之有人在旁煽風點火,壞事一傳傳千里。哪怕真相公之於眾後,人們最先想起的就是他家鋪子會讓人吃壞肚子。

即便如此,存在得久就有理嗎,掌握著悠悠眾口,就成了理嗎。」

「盈之,事實如此,由不得你我。」

徐遺再難忍心中憤意:「所以你說這些,是勸我同你一起做那光顧老鋪子的客人?」

「安王新起,又手握廬陵府,再有謝中丞回朝,朝廷誰最緊張?」

韓騫。

徐遺心頭冒出這個名字,這個與老師政念不同的大相公,從太子殿下開始讀書時就相伴在側的太子恩師。

但太子與趙眄的兄弟情誼,除了他們二人之外,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林文凡:「今日的御街倒是比往常熱鬧。」

徐遺側身眺向御街,有一人身著官袍拉著一架馬車,大搖大擺地行走在湧來觀看的人群之中。

「此人名叫杜自全,濟河瓦子私藏火藥一案就是他告發的,同時還找出忠爺他們在節日之外開坊的證據,這又是一項罪名。杜自全現在應該是受完封賞,親自拉載裝滿封賞的馬車,以表聖恩。」

「為什麼?」

「你和安王相交甚篤,又是謝中丞的學生,翰林修撰、世子接伴、轉運使,都是你的。」林文凡捏著木欄的手指微微泛白,「而我什麼也沒有,只有這樣,我才能做我想做的……」

徐遺喃喃出聲:「那句誓言,還記得嗎?」

林文凡有一瞬恍惚:「當然記得。」

「守住了嗎?」

林文凡不語。

「誓言守不住,還可以守心。」

林文凡兀自發笑道:「徐盈之,你在罵我?『既為友,理應互知彼此。』這句話可是你說的。你不信我,淮莊一行你就沒信過我!」

徐遺覺得已無相談下去的必要,轉身就走,林文凡喊道:「徐遺,你鬥不過的!」

「我非一人執炬。」

徐遺跑下樓,詢問掌柜:「有紙筆嗎?」

掌柜依照要求取來紙筆,徐遺握著筆斟酌許久,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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