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內青煙繚繞,寂靜無聲。
鄭學扣響,驚起飛鳥竄林。有道長很快開了門,巧的很,道長認得鄭學,便側過身子把他們放了進來。
鄭學說明來意。
芙昭道:「抱歉,但我能麻煩觀主親自解煞嗎?」
她自己就是穿書而來的魂靈,怎麼會不敬畏?
道長做了個道揖:「家師已經掐算到今夜會有貴客臨門,幾位請吧。」
白雲觀觀主是位仙風道骨的得道高人,他看到符咒,抬頭問:「侯爺想怎麼解?」
「自是解得乾乾淨淨。」芙昭想了一下,「有沒有哪種法子,煞氣盡去,但符咒留存呢?當然,一切還是以解煞為先。」
觀主道:「有,不過需有損貴體。」
芙昭指了一下自己:「我的嗎?」
觀主點頭。
「行!」
「不行!」華九思的眼眸里浮起薄怒,「你答應過我!」
芙昭只好道:「先不急,觀主您方便詳細說說嗎?」
原來就是取芙昭和華九思的兩縷髮絲,和芙昭的指尖血三滴。
觀主解釋道:「有果必有因,是侯爺堅持要來解煞,自然需要侯爺的血。」
芙昭看向華九思,眨眨眼。
只是三滴指尖血而已,華九思想了想,便也妥協了。
解了煞,已過子時。芙昭敬上香油錢,默默禱告了許久才返程。
三人乘車回侯府,芙昭只有空換上朝服,又趕到東華門外。
早朝波瀾不驚地過去,芙昭和華九思留了下來,並肩站到御書房外,求見元泰帝。
元泰帝看芙昭眼底一片青黑,忍不住問:「昨夜沒睡嗎?」
芙昭抬眼,突然就開始掉眼淚:「臣惶恐。」
元泰帝第一次見芙昭哭,以前的她有撒嬌,有固執,也有賣乖……但從未這樣滾過珍珠。
他一下子慌了神,尤其看到這張酷似周月芙的臉在哭,他更慌:「九思,出了什麼事?」
華九思把黃符遞給蔣公公,肅容道:「這張符咒嵌在太子送的玉觀音里,我們夫妻二人剛從白雲觀回來,觀主說,若再晚些日子,興許臣就會寢食難安,重病早去。」
「荒唐!」元泰帝勃然大怒,「傳太子!」
芙昭還在哭。
元泰帝給華九思使眼色:你倒是哄哄啊。
華九思微微搖頭,表示臣無能為力。
芙昭從沒想過自己這麼能哭,眼淚說來就來,延綿不絕,真是天生影后的好料子。
她也不傷心,就是氣得很,眼角掃到元泰帝百年難得一見的手足無措,更覺得眼淚是件利器。
有武器不用,她是傻子。
元泰帝反覆催,內侍派出去三輪,太子才驚慌地趕到。
他冠都有點歪,跑得太急。
一進御書房,就看到梨花帶雨暗自啜泣的芙昭,一顆心揪成了一團。
「父皇。」他好不容易把眼神從芙昭處拽了回來,「兒臣來遲。」
元泰帝直接把黃符扔他面前:「你自己看!」
太子的大腦轟地一聲,剛想辯解,好懸猛地剎住。他穩了穩,頓了片刻才道:「這是什麼?怎麼有指揮使的名字?」
他把黃符撿起來,裝出一臉不明所以。
「玉觀音里藏了什麼,你能不知?」
太子終於可以叫屈了,他跪地急呼:「父皇,我一個男子如何懂這些?玉觀音是太子妃求來的,興許哪裡出了紕漏?」
雖然早就料到這貨會甩鍋,沒想到不帶一絲猶豫。
芙昭漸漸止了啜泣,還帶著鼻音,輕輕道:「太子妃娘娘真是太惡毒了。」
太子瘋狂點頭,趁熱打鐵:「父皇信我,小妹信我。」
芙昭一雙眼睛水盈盈的,看向元泰帝:「陛下,臣請求與太子妃娘娘當面對質。」
元泰帝道:「傳太子妃。」
太子愣了一下,連忙道:「父皇,她,她還病著。」
「莫不是做賊心虛?」芙昭柳眉倒豎,「陛下,這場病真是蹊蹺!臣不信!」
元泰帝沉吟了片刻:「叫麗貴妃來。」
御書房內突然陷入令人不安的寧靜,靜得太子心底發慌。
不多會兒,麗貴妃入殿
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