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華九思乾淨利落地處理掉自己最大的底牌,太子目瞪口呆。
他驚恐地往後退:「孤是大昌太子,是父皇唯一的兒子,你不要動孤!」
「不動你可以,但福王的死因如何?」
太子躲過華九思的逼視:「孤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華九思冷笑,「那這布老虎里的蟾酥,是誰浸進去的?」
只是一個時辰左右,隱鱗衛已經查到了蟾酥,畢竟小福王暴斃
前,手裡捧著的就是這隻布老虎。
太子慌了神:「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要等父皇甦醒!父皇會聽我解釋!」
「確實該解釋解釋。」
一道清麗的女聲驀地響起。
太子和華九思同時看了過去,是芙昭。
她親自拖著唱月過來,扔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這是你的好侍女,蟾酥就藏在她屋牆的磚塊里,這怎麼解釋?」
唱月已經心灰意冷,誰能想到,芙昭跟未卜先知一樣,徑直就往藏匿蟾酥的地方去,這還有什麼事能瞞得過她?
太子會救她嗎?
不會,唱月從沒指望過太子,這男人連髮妻都毫不猶豫地拋棄,遑論她這個替代品?
太子果然不負眾望。
他連忙道:「孤早就看出來這女子不懷好意,速速打死,為孤的皇弟償命。」
芙昭搖了搖頭,她看向唱月:「你姓陶對吧?陶小燕,多可愛的名字。拐子可惡,把你從一個幸福的家庭里偷了出去,顛沛流離十幾年,吃盡苦楚,我理解你。」
唱月潸然淚下,她就是不想再低賤如泥土了,她有什麼錯?
「你錯就錯在,不該視人命如草芥。」芙昭皺眉,「你知道你爹怎麼死的嗎?」
唱月抬頭看她。
芙昭道:「我親眼看著他被權貴打得鼻青臉腫,吐血而亡,你娘想隨你爹而去,正是因為有你這個念想,她才活到現在。」
唱月哭得更凶,右手緊緊握住一個舊荷包,這是她沒送出去的了結親情的銀子。
太子不耐:「小妹,你與一個毒婦說些什麼?你要相信兄長,孤是被人蒙蔽的。」
芙昭白了他一眼:「殿下到底是有多蠢,才能被髮妻蒙蔽後,再被宮女蒙蔽?」
要麼是你蠢,要麼是你做的,選一個吧。
太子震驚地看著芙昭:「小妹怎能如此刻薄?你應當是端莊典雅,溫柔可人的,我可是你的兄長,是你的救命恩人!」
「去你的恩人!」芙昭攥住他的衣襟,「你不過會投胎一些,還有哪點好?揚州朱宅,若不是你蠢,我會命懸一線?會死那麼多隱鱗衛弟兄?你個蠢貨,賤人!真是多看一眼都噁心!」
太子被罵懵了,喃喃自語:「你不是她,你不是芙姨的女兒……」
「你他喵的還敢提我娘?」芙昭咬牙道,「我娘若是活著,她此生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救了你!」
「你胡說!」
太子畢竟是男子,又在亂世里練過些時日,他暴怒之下反手掐上芙昭的脖子:「你胡說!芙姨最疼我,最寵我,若是芙姨還活著,我定會讓她成為這世上最尊貴,最幸福的女人!」
狀若癲狂!
臥槽,這貨力道這麼大!失策了!
眼見著華九思提劍就要刺了過來,芙昭皺眉,突然落淚:「娘……孩兒來找你了……」
淚如洪水,又似火燒,燙得太子一下子鬆了手。
芙昭伸手攔住華九思:「別衝動,他還是儲君。」
正在此時,麗貴妃從寢殿走了出來,她形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陛下醒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大昌唯一的皇子
芙昭從未見過這樣的元泰帝。
憔悴和蒼老只是表象,枯萎的絕望與無力從他空洞的雙眸里溢了出來,這才真正令人嘆息。
元泰帝尋不見蔣公公,看向華九思:「他果然有問題?」
華九思點頭:「即使他明知是您親自命臣接管皇宮,也要用那封聖旨逐臣出京。」
若是一心為陛下,這種節骨眼兒上,他不應該先查出兇手再說嗎?
那封聖旨,從來都是元泰帝對蔣公公的考驗,這老傢伙藏得深,一時間辨不清是否有異心。
只是元泰帝隱隱有所察覺,他的許多決定,似乎或多或少有被他影響。
但他的目的是什麼?元泰帝心裡有答案,但他不敢去深入探究。
元泰帝嘆了口氣:「福王的事呢?查清楚了?」
華九思面露猶豫,心中不忍。
痛失幼子已經抽掉了元泰帝的半條命,若是得知太子行徑,難保不會追先皇后而去。